由於營地距離海邊較遠,眾人又開始了一趟趟的搬水。
祁白停下來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不行,他明天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白瞎了獸人那麼大的力氣。
海水製鹽的過程完全沒有幾人想象中的那麼神聖。
隻見祁白讓眾人不停地向石鍋中加水,除此之外竟然沒有彆的複雜工序了。
倒不是祁白偷懶,通常情況下來說,海水煮出來的粗鹽是不能直接食用的,提取精鹽所需要的反應物質,每一個華國人曾經都是知道的。
可那都是曾經,如今祁白隻能拍著胸脯說:化學老師,這麼多年的知識我終於完璧歸趙了。
當然,即便祁白能夠記得住,在這一窮二白的獸人世界,這些材料短時間內他恐怕也無法收集得到。
況且從貓白的記憶中來看,獸人們以往吃的鹽,其中的雜質也並不少,很多用珍貴獸皮換回來的鹽,都是結塊和發黃的,味道也是有時苦有時澀,可以說價格很貴的鹽品控卻非常的差。
可能是由於獸人們的強悍體魄,一直吃著這樣的鹽,倒是也沒有出什麼大問題。
在煮鹽之前,祁白其實是想要先沉澱一下,將海水中的沙子等不溶於水的大顆雜質先過濾掉,然而,還是同樣的原因,他們缺少工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眾人就在這麼簡單的工序下,不明就裡地煮著海水,而在黑暗之中,他們並沒有發現雪白的晶體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一開始這些鹽還隻是沾在石鍋的邊上,並不顯眼,直到石鍋的上層已經堆疊了一小層白色的鹽之後,象榆才用手輕輕地捏了一小點放入口中。
真的是鹽!
而且是比他們之前吃過的都要純淨的鹽!
象榆望著浩瀚無邊的大海,終於相信了祁白說的話,他們將有無窮無儘的鹽可以使用。
隻是在祁白要求大家每隔幾個小時,就將鍋裡剩下的一些水倒掉的時候,狼澤不經意地問了問原因,因為他並沒有看出這些剩餘的水和普通的海水有什麼區彆。
這一下可難住了祁白,他已經放棄了去除海水中全部的可溶性物質了,讓幾人倒掉剩餘的水,也隻希望能夠將一些溶於水且含量不高的雜質倒掉,儘可能地提純一下獲得的鹽。
可是這些他一知半解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跟狼澤解釋。
狼澤看到祁白睜著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也隻當祁白是聽彆人說來的方法,自己並不懂。
也是,祁白作為一個亞獸人幼崽,怎麼可能知道“海”,又怎麼可能知道海裡有鹽。
所以說,很多時候,謊言是不需要編造的,彆人會自然而然地幫你補全漏洞。
海水煮上之後,他們的工作就步入了正軌,不過由於他們需要製作大量的鹽,祁白決定今天晚上所有人輪流地值班。
值班的工作也很簡單,隻要在石鍋中的水將要燒乾的時候,重新向裡麵加水就可以了。
當大家親眼看到如此多的鹽就這樣簡單地被析出,不需要祁白多言,所有人都準備好了輪換值夜。
與往常守夜隻能無聊地盯著火堆不同,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海邊,每次去打水都可以帶回來一些海鮮,哪怕現在石鍋被占用,不能煮著吃,但直接燒烤香味更是霸道。
而且入了夜之後,更多的畏光的海鮮們爬出了洞穴,尤其是螃蟹,祁白在去盛海水的時候就順路撿回了好幾隻。
吹著海風,烤著八爪魚,嗑著海瓜子和螃蟹,這生活就隻差一瓶啤酒了。
馬菱更是恨不得守著火堆,一直不睡覺。
第二天清晨祁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狼澤還坐在那裡煮鹽,他身邊的大樹葉之上已經存放了不少被刮下來的鹽。
祁白與狼澤打了一聲招呼。
狼澤指了指邊上已經烤好的鹿肉,原來清晨值夜的時候,他已經將眾人的早飯烤好了。
祁白跑到小溪邊簡單地刷牙洗臉,回到營地就一邊咬著烤肉一邊對著火堆出神。
狼澤很少見到祁白這副樣子,不禁問道:“在想什麼?”
祁白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們這樣搬水太麻煩了,我想著要做個什麼裝水的工具。”
狼澤想了想說道:“之前部落裡有人會將木頭挖空用來裝水,也有人會用巨大的石頭,去河邊搬水,隻要石頭足夠大,一天搬一次就夠用了,但是那樣巨大的石頭並不好找。”
祁白眼睛一亮:“說到挖空木頭裝水,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竹子呢?”
馬菱這時候才剛剛轉醒,順口接道:“有啊,後麵那有一大片竹子,豹白大人,你要找竹子乾什麼?現在還不是吃筍的時候。”
“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人’,直接叫豹白就好……”
等等,馬菱剛剛說了什麼?
祁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抓著馬菱的胳膊:“走走走,快帶我去看看。”
馬菱迷迷糊糊地就被祁白抓著向前走了好幾步,也就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離開之後,狼澤的目光仍舊注視著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