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豹白,你想什麼呢,連飯都顧不上吃了?”虎雪用竹提子在祁白的眼前晃了晃。
“沒……沒什麼。”祁白將自己的竹碗遞了過去。
一碗鮮美的魚湯,一碗醃肉燉酸筍,兩個甘薯。
這樣一頓葷素搭配的早餐,要是擱幾個月之前,黑山部落的族人們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現在這樣的飯菜他們已經吃了好幾天了,甚至還可以繼續吃下去。
祁白也完全沒有心思去想東想西,魚湯鮮美,酸筍爽脆,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早餐完畢,眾人又重新在處理平整了的土坑前集合。
祁白摩拳擦掌,今天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祁白先是找了一塊沒有雜草的空地,將生石灰和細砂混合再澆上水,製成石灰砂漿,現在天氣寒冷乾燥,祁白就沒有一次性做太多。
狼澤和獾平幾人隨手搬起就能一塊三四十斤的大石,在地基的土坑中尋找了到適合擺放的位置,然後等著祁白將砂漿鏟到石頭之間門的縫隙中,他們再用石塊將砂漿抹平。
由於這些石塊的大小不一,很多時候就需要角獸人們拿著石錘將石頭的邊緣敲打平整,而為了防止石頭將獸皮衣刮壞,不少人都將獸皮衣彆在了腰間門光著膀子乾活,隻能說獸人們的體質真的是很彪悍,就這樣他們也不覺得冷。
“豹白!”這時突然有人喊著他的名字。
祁白將石鍁下的砂漿攪勻,回頭問道:“什麼事?”
隻見熊風撓著頭,有些為難的樣子:“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線錘的用法,我弄的好像不太平……”
“我看看。”祁白說著就朝熊風那邊走去。
大家現在乾的其實就是泥瓦匠的活,需要的就是專注於耐心,就比如說如何找平,該填上多少砂漿。然而大家畢竟是剛剛上手,而且獸人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說的圍牆是什麼樣子的,全靠想象力確實有很多地方是想不到的。
這也是祁白守在這裡的原因,也是為了能夠儘早解決施工中出現的一些小問題。
熊風遇到的問題,還真是不能怪他,由於大家是一塊一塊地向上壘石頭的,而石頭又高低不同,有的人從左邊來計算高度,有的人可能就從右邊開始計算,確實會讓後來的人理不清頭緒。
祁白想了想,找到了一塊薄獸皮,將獸皮裁成儘可能細的長條,首尾相連接在一起,做了兩條差不多十米長的繩子。
然後找到了四根與線錘差不多長短的木棍,將木棍用石錘敲進土中,確定了高度之後,再將獸皮繩子係在木棍之上,做出兩條平行線。
這樣一來大家就不需要一直測量橫向和縱向的高度了,隻要做得與獸皮繩所在的位置差不多就行了。
這樣做出來的輔助線肯定是有一些誤差的,不過好在他們現在建造的還是埋在泥土的那一部分,所以倒也不用太糾結造型是否美觀的問題。
果然,有了這兩條獸皮繩的幫助,眾人的乾活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剛到晌午的時候,鼠林和羊靈就一人背著一個大藤筐,來到修建地基的地頭。
放下藤筐,將蓋在藤筐上的獸皮打開,就露出了裡麵滿滿的竹筒,大骨湯醇厚的香味也隨之散發了出來。
祁白將石鍁放在地上,衝著兩人就小跑了過去,他現在倒不是很餓,就是太渴了。
部落中一直都是隻有早晚兩餐,最近幾天才額外有了一頓加餐。
雖然以前部落的族人們每天也會采集或者狩獵,但那時候大家至少還是有休息的時間門的,不像現在幾乎是從早到晚上,一直都在耗大力氣。
祁白就提議每天中午再額外做一頓加餐,羊羅仔細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當然為了節約食物,中午肯定不能像早晚那麼豐盛。
就比如今天的加餐就是蘿根大骨湯。
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竹筒骨頭湯,但是裡麵實際上就隻有兩塊蘿根和一塊肉,不過沒有任何人會嫌少。
在冰天雪地之中喝上一口熬了幾個小時的骨頭湯,每一口熱湯都能直接暖到心窩裡。
嘴中呼出的熱氣與竹筒蒸騰的熱氣同時向半空飄去,讓整個雪地像是籠罩在了一層煙霧之中。
然而正當祁白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湯的時候,分發食物的那邊卻突然出現了騷動。
羊靈正拿著一個竹筒要遞給獾平,不知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獸形,獸皮衣向下墜落,直接蓋在了羊靈的身上,好在獾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竹筒,不然這一竹筒熱湯就要澆到羊靈的頭上了。
一個白色毛團從獸皮衣中露了出來,然後就是……
在白色毛團中格外顯眼的黑色腦袋、黑色的耳朵和兩雙黑色的“雪地靴”……
看到了這邊的動靜,在不遠處的羊羅直接推開了麵前的人,幾個大跨步衝到了羊靈前,祁白嫌少見到羊羅這麼激動的樣子。
“他這樣多久了?”羊羅問羊靈的伴侶獾平。
獾平還有些呆愣愣地。
“就是像現在這樣,毫無征兆地就變成獸形,他這樣多久了?”
獾平這才反應過來:“也就這幾天吧。”
羊羅拍著手,歡天喜地道:“他這是懷崽了,我們部落要有新生的幼崽啦!”
站在旁邊的鼠林不可置信地看著羊羅,突然打了一個嗝,下一秒,也原地消失不見。
羊羅一把掀開了鼠林掉落在地上的獸皮衣,就看到一隻毛茸茸的大尾巴鬆鼠雙手蜷在胸前,正一臉懵逼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