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圍牆那邊離開,祁白也沒有耽誤,趕緊回到山洞,將自己平時用來采集的藤筐背了出來,跟狐火說明了他要去采集四耳羊吃的食物。
狐火立刻擺了擺手說道:“你快去吧,你跟我說的‘榫卯’我也差不多聽懂了,這幾天我會一直嘗試著做的,羊群的事情更重要,你就不用操心我這邊了。”
祁白重重地點頭,狐火是一個相當用心並且十分有鑽研精神的人,即便是最簡單的草繩,他都能一心一意地做到最好,因此祁白將這件事情交給狐火十分地放心。
祁白來到窯場上,就看到背著藤筐神色興奮的眾人,他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羊群吃祁白投喂下去的食物,但隻是聽到了這個消息都覺得不可思議。
“豹白你真的太厲害了!”羊靈真心稱讚道,畢竟如果羊群真的能在部落中生存下去,他和鼠林將會是第一個受到益處的人。
按照祁白的說法,等到母羊產崽之後,他們隻需要每天去羊圈中將母羊偷出來擠奶,然後再放回羊圈中就可以。
再也不用像之前,角獸人們每隔幾天就需要到野外尋找新的懷崽野獸,要知道每年春天的時候,部落中都有不少外出尋找懷崽野獸的角獸人再也沒有回來。
鼠林趕緊在一旁點頭:“豹白,羊羅祭祀讓我們去挖可以供四耳羊吃的食物,可是我還不知道他們吃什麼。”
“這個季節能采集的植物也不多,我都是每一樣都隨便采一些。”祁白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對母羊進食時候的觀察,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但是它們好像什麼都吃,就連我放下去的乾草好像都被吃完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貂蘭說道:“可以儘量試著找一些葉麵寬的草。”
祁白和鼠林幾人乖乖點頭。
貂蘭並不是多話的人,但同樣的,她常常會說出一些大家都不懂的知識,總之聽她的話一般都不會出錯。
現在部落中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亞獸人,就連年紀不大的角獸人幼崽也被虎猛帶著出去搬運黏土了,因此羊羅就將眾人分成了兩個部分。
他自己帶領著一個采集小隊去采集植物,而祁白則被小獸人們帶著去采集臭菜。
沒錯,是小獸人們帶著他,因為這種直接放在鼻子下麵幾乎能將人熏暈過去的植物,正是這群孩子們無意中發現的玩具。
祁白被他們帶到了一片背風地,將雪層撥開之後,能發現這裡的土地比其他地方都要潮濕綿軟不少。
臭菜是一種緊緊貼著地麵生長的植物,它的外形有些像西藍花的花球,質感摸起來又有些像海藻,顏色鮮綠,每一株都僅有手掌大小。
僅以外觀來看的話,其實這種手感彈滑的植物,還是挺夢幻漂亮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不要手賤地去將臭菜的花球捏碎。
“哇,好臭啊!”
祁白聽到了豹星開心的聲音。
狸狸被豹星逗笑,也伸手故意捏碎了一個小圓包,然後將手拿到鼻子下嗅,一邊咯咯地笑一邊嘴中說著“好臭好臭”。
祁白將獸皮使勁往鼻子中又塞了兩下,他真的不是很能理解這些孩子們的興趣愛好,好像越是臭他們就越開心。
不過他得承認,也是多虧了這些喜歡臭味的小孩子們,他的養羊事業才有了極大的突破。
雖然心中這麼想著,祁白還是不自覺地往猻源的方向挪了一下,這個小角獸人,大概是整個部落中最愛乾淨的人了,來到猻源的身邊,祁白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暢通了不少。
隻是祁白才蹲下來,就看到小猻源頂著那一頭被他哥哥用石片劃拉得像狗啃過一樣的發型,手中拿著臭菜,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祁白還沒有來得及搖頭,他就已經把手中的臭菜掐碎了。
小猻源看著手指上流淌著的綠色汁液,過了一會兒居然抬頭對著祁白開口說話,他說:“這個不好聞。”
祁白哭喪著臉點頭:“對,不好聞,你不要學他們。”
小猻源隔了半晌,有些酷酷地點點頭,將手中的臭草扔了,然後在雪地上仔細地將手清洗乾淨。
祁白心中其實是有些訝異猻源會主動跟他說話的。
畢竟以他作為一個現代人的角度來看,猻源這個孩子可能是有一點心理上的疾病的,他對外界的反應速度比一般的幼崽都要慢上不少,而且也不怎麼喜歡交流。
不過好在看起來並不嚴重,也沒有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祁白有的時候,甚至覺得這個反應總是慢半拍的小孩很是可愛。
特彆是這一本正經有些酷酷的小臉,真的很像某隻假裝成大人的小狼……
祁白一邊挖著臭菜,一邊想著,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高高地揚起。
臭菜畢竟隻是加在水中用來浸泡植物的輔料,而且它的味道很是霸道,因此他們並不需要采集很多。
隻是當祁白和孩子們有說有笑地回到部落時,卻發現原本在圍牆處砌牆的亞獸人們都不在原地。
部落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安靜與緊張。
祁白皺了皺眉頭,小聲對幾人說道:“你們到窯場去找鹿果,待在木棚中不要出門。”
小孩子們或許不懂觀察周圍的情況,但是他們卻能敏銳地感知到大人的情緒。
聽著祁白的囑咐,豹星幾人都認真點頭,排成一長溜往黑山右側跑去。
祁白則向部落正前方走去,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外出巡視的狩獵隊正抬著兩個人急忙跑進部落。
祁白心中咯噔一下,趕緊上前。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誰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