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集體山洞中打上木架子做成倉庫使用, 祁白和羊羅兩人這幾天重新將集體山洞中的物資整合。
結果就發現部落中的物資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尤其是獸皮,因著狩獵隊們在冬天也會外出狩獵, 而且上次與汐水部落交換鹽的時候也獲得了一些,部落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攢了幾十塊獸皮。
前幾天發放十天一次的物資時, 這些獸皮就被發給了族人們。
因著祁白不允許鼠林和羊靈兩個人到幼崽山洞的施工現場晃悠, 這幾天兔芽和貂蘭就在鼠林的山洞中,陪著他們倆將新發下來的獸皮做成獸皮衣。
今天下午本來與往常一樣, 貂蘭和兔芽拿著骨針和獸皮去鼠林的山洞一起縫製衣服。
隻是才走到門口,他們倆就聞到了血腥味, 起先他們還以為是熊風又單獨出去狩獵到了獵物,哪知道打開山洞的竹門,才發現滿地都是零散的血跡,好不容易才在山洞的角落裡, 找到了蜷縮成一小團的小鬆鼠。
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羊羅看著兔芽焦急的樣子, 起身就往鼠林的山洞小跑,一邊跑還一邊問著:“鼠林怎麼了?”
兔芽慌張地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看到了滿地都是血。”
“哎, 快走吧!”因著跑動, 羊羅的聲音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祁白正牽著串串在幼崽山洞外放風,就看到了羊羅和兔芽飛奔的背影,他拉住了跟在他們身後的狐喬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狐喬也是一臉的懵,隻能慌亂地搖頭。
祁白直接將串串交給了他, 立刻跟上了兩人的腳步,隻是在離開之前他還衝著留在原地的狐喬喊道:“狩獵隊回來了,你讓熊風和獾平趕緊回山洞。”
“好!”狐喬毫不遲疑地回答。
祁白剛走到山洞的邊緣, 就看到了羊靈緊張地站在鼠林的山洞外,他稍微緩了一口氣,才走上前問道:“你怎麼站在外麵?”
羊靈的山洞就在鼠林的旁邊,因此在聽到慌亂的腳步聲之後,他就趕緊出門查看,也被屋內的情形嚇了一跳。
羊靈看到了祁白,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他抓住了祁白的手:“我剛剛看到屋內好多血,貂蘭不讓我進去,到底是怎麼回事,鼠林還好嗎?他……他是受傷了嗎?”
祁白聽到了羊靈的描述,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麵上還是十分鎮定,他拍了拍羊靈的手,讓他稍安勿躁:“鼠林一直待在山洞中,怎麼可能會受傷,你不要想太多,外麵太冷了,你先回自己的山洞中去,一切都隻需要等著祭司的安排。”
羊靈本就心思細膩敏感,此時又懷了幼崽,肯定會有情緒上的波動,祁白用最堅定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反而會讓他鎮定下來。
羊靈聞言果然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進了自己的山洞。
祁白其實已經猜到了這裡發生了什麼,大概率就是鼠林和羊靈中的一個人要生了,因此祁白才讓狐喬趕緊通知熊風和獾平。
隻是沒想到一過來就聽到了鼠林流了很多血的消息,他心中也是有些驚慌。
祁白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他回想著這些天做的準備,即便他不是醫生,但是他接收過那麼多現代醫學知識,再加上羊羅的經驗,鼠林一定不會有事的。
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祁白就已經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他拉開了竹門。
隻是……
山洞中沒有鼠林痛苦生產的聲音,也沒有羊羅焦急助產的聲音……
山洞的地上確實有很多血跡,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全部都是小鬆鼠自己的爪印。
而且貂蘭是個經驗豐富的亞獸人,在羊羅沒有到的時候,就已經幫鼠林準備好生產的工作。
等祁白進入山洞的時候,變成獸形的鼠林正安靜地趴在乾草上,看到了祁白進來,還伸出小爪子向他招手。
羊羅還在喘著氣,不過身體卻是放鬆的。
祁白問道:“怎麼這麼多血跡?”
貂蘭笑著說道:“鼠林這傻孩子,不知道自己是要生了,隻覺得自己的肚子難受,就在山洞中溜達,才弄得到處都是血,我剛剛已經查看過了,流的血不是很多。”
在鼠林的認知中,幼崽應該是在冬雪開始融化的時候才會出生。
而今年的冬天本來就長,再加上入冬之後大家一直都非常忙碌,更讓他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因此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在距離初雪已經過了一百天,正是祭司跟大家說的,往常冬天該結束的日子。
所以即便鼠林感覺到了身體的異常,也沒有往孩子會現在出生的那方麵去想。
祁白看著旁邊驚魂未定的兔芽,又看看一臉無辜的小鬆鼠,心總算是稍微放下了一點,他吐了口氣,對兔芽說道:“要不你先去旁邊的山洞中陪陪羊靈吧。”
兔芽點點頭,有些腳軟地走了出去,這也不能怪兔芽膽子小,她這些天也有懷崽的征兆,剛剛一開門,差點以為生崽的時候都是這麼血腥,著實嚇了一跳。
不過也幸好是兔芽和貂蘭及時發現了鼠林的情況,否則就讓他自己這麼折騰,還真不好說會怎麼樣。
等羊羅氣息終於平穩下來,就示意祁白將竹門關上。
他則匍匐在地上,朝著鼠林的肚皮拜了拜,然後從乾草上沾染了一點血,塗抹在了鼠林的額頭和肚皮上,輕聲地念起了祝詞。
而貂蘭則安靜地和祁白一起做其他準備。
他們先是將山洞中的兩個炭盆搬到了鼠林的身邊,祁白在一旁拿一個陶碗,用水衝洗乾淨,找到裝著新鮮羊奶的竹筒,倒了一小碗放在炭盆上加熱。
好在部落中每天獲得的羊奶都會分給鼠林和羊靈,這個時候倒也是方便。
最後又將事先準備好的草木灰和獸皮放在一旁備用。
祁白雖然表麵鎮定,但是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這種忐忑主要是來自對幼崽的未知,畢竟鼠林的獸形是鬆鼠,熊風的獸形是棕熊,祁白真的很想知道鼠林會生出一隻什麼樣的寶寶來。
祁白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擔心這些問題,因為就在羊羅念完祝福沒有多久,鼠林就發出了預示聲,趴在地上的身體都繃緊了。
祁白立刻屏住呼吸。
但事實上,獸人幼崽的生產要比藍星的人類輕鬆太多了,祁白覺得也隻過了十幾分鐘,一個小腦袋就露了出來。
“加油,再加把勁,我已經看到他的頭了!”祁白雙手緊緊地握著,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喊出了加油聲。
而似乎是真的受到了祁白的鼓舞,一個粉色的小家夥一下子就落到了乾草上,貂蘭眼疾手快地將幼崽遞到鼠林的嘴邊,鼠林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伸出了舌頭,輕輕地舔舐著小家夥身上的黏液。
祁白終於敢大聲喘氣,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這就算是生完了嗎?”
羊羅伸手摸了摸鼠林的肚子,點頭:“應該是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