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想了想,說道:“或者不是這裡沒有大海,而是大海的範圍產生了變化,就像是……”
“河流?”
“沒錯沒錯,就像是很長的河流那樣。”
祁白在地上畫了一條倒“S”的海岸線:“或許我們現在正好走到了凹陷的地方。這樣看來,我們朝著西南方向,或許就可以找到大海。”
隻是祁白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確定了,這一次的出行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
畢竟獸人大陸地域遼闊,地形複雜,不能因為看到了大海,就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東麵就是海岸線。
“獸人們永遠都不害怕未知的土地,”狼澤察覺到祁白有些低落的情緒,說道,“我們至少可以找到上一次到達的海邊,所以即便西南方沒有海,也沒有關係。”
祁白抬起頭,就看到了狼澤眼中堅定的神情。
祁白心中的沉悶似乎都消散了不少,不自覺地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馬菽和馬菱兩人稀裡糊塗地聽了半天,好在這些事情隻要狼澤聽懂了就可以,他們兩個隻管好好地跟上隊伍就行。
第二天一早,下半夜一直守在火堆旁的祁白,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臨走前祁白還淚眼婆娑地向狼澤反複叮囑著,一定要記得這片土地,他夏天結束的時候還想要過來查看一下。
而且萬一他帶回去的豆芽沒有養活,他也得依靠著這裡的豆子。
見狼澤好脾氣地點了點頭,祁白才變成了獸形,鑽進了狼澤脖頸旁的竹筐中。
竹筐中有一個大大的竹筒,就是祁白昨天晚上安放小苗的地方。
祁白用小爪子將水壺上的蓋子打開,仔細地確認了一下沒有任何一株小苗被壓倒,也沒有出現枯萎的跡象,才重新將蓋子蓋上,用獸皮將自己卷成一個團,開始安心地補覺。
狼澤說得對,每一片陌生的土地,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財富,即便這裡沒有海,但是如果有黃豆,那也是意外之喜。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白聽到了馬菽和馬菱愉快的嘶鳴聲,身下的竹筐似乎也變得更加顛簸。
小雪豹的眼睛睜開,轉瞬就變得精神奕奕,他將頭伸出竹筐外,果然就看見了與天連成一片的海岸線。
隻是看著映著霞光下沉的太陽,祁白用爪墊揉了揉兩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而在經曆了一次更換路線,再次見到大海,其他三人的心情顯然與祁白是一樣的激動。
就連一直對大海有著深深畏懼的馬菽,此刻也忘記了恐懼。
他們快速地衝著大海地方向奔跑著,祁白將爪子伸了出去,在風中朝著大海招手。
這一片並不是他們上次到達的海域,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大家的動作。
眾人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將藤筐放下,便立刻忙活了起來。
幾人對於煮鹽的流程已經非常熟悉了。
馬菽留在營地生火,馬菱到石灘上尋找可以用來煮鹽的石鍋,而祁白和狼澤則一頭紮進了樹林之間,成捆地向外搬運木柴。
沒過多久,連接著沙灘的地麵上,就堆起了一排石頭矮灶,上麵疊放著一些粗糙的大石塊,石塊中都灌滿了海水。
狼澤帶來的陶罐更是發揮了大作用,隻是將陶罐和大石塊同時放在火堆上,煮鹽的速度就立刻分出了高下。
這邊海水才剛煮上,祁白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馬菽和馬菱:“除了螃蟹和海草,其他的我就隨便撿了!”
馬菱吞著口水點頭:“一定要快點回來啊。”
“知道啦。”
說著就踢掉獸皮靴,頭也不回地往海邊跑,今天晚上他們不會外出狩獵,一方麵是因為要看著煮鹽的火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大家都期待著祁白煮的海鮮。
大螃蟹、八爪魚、海蝦、蛤蜊,四個多月不見,祁白對所有海鮮都來者不拒,他手中拿著用樹枝做成的夾子,目之所及的海鮮,通通都被收到藤筐之中。
當然,祁白這一趟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海蠣子。
狼澤看著已經快要盛滿藤筐的海蠣子,問道:“是不是太多了?”
他們現在用的可不是部落中平時用來裝肉的那種藤筐,而是專門編織用來放在角獸人獸形上的,至少也是普通藤筐的兩倍大。
就連狼澤都有些懷疑他們能不能吃得完了。
“那行吧,先將這些帶回去。”祁白擦了擦濺到臉上的海水,賣了個關子,“這些可不是單純用來吃的,我可是有大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