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朝一側山上看了一眼,率先邁開步子進入了地穴之中。
正守在山上的狐喬見狀有些疑惑:“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跟他們一起等在外麵的牛成也轉頭看向狼澤。
狼澤的眸光銳利,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再等等。”
地穴內,所有人坐在獸皮上,聽著祁白和巫兩人艱難的對話。
“阿莫,”巫指著自己,又指著外麵,“阿莫。”
牛朔問道:“你們的部落叫阿莫?”
巫使勁點了點頭:“在這裡,等。”
說完這句話,巫便轉身離開了地穴,隻留一行人麵麵相覷。
祁白隨意地打量著周圍,不經意間看到角落中落灰的蛛網輕輕晃動了兩下,他抬起頭,注視著地穴的上空。
就在這時,兩個獸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們的手上端著一些石碗,將石碗放在了每個人的麵前。
兩人對著石碗嘰裡咕嚕地說了許多,見眾人紋絲不動,其中一個人的臉上浮現出巫的那種笑容,舉起石碗,磕磕絆絆地說道:“喝。”
祁白看著那泛著黃色的水,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到了“咕咚”一聲。
見大家都看向他,牛辛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渴了。”
那獸人顯然有些高興,她抓住祁白的手腕重複道:“喝,喝。”
這人的力氣很大,祁白用力向後拽,竟然沒有掙脫她的束縛。
從進入這個阿莫部落後,祁白就感覺這裡處處透著怪異,不論是先前他們的漠然,還是此刻熱情過頭,這個部落的所有人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而此刻,這種怪異的感覺更是達到了頂點。
祁白試圖和這個獸人對話:“我們不渴,快讓你們的巫將兩腳羊帶出來,我們趕緊交換吧。”
那獸人根本不理睬祁白,手下的力氣更大,仿佛要將那粗糲的手指嵌入他的皮膚。
祁白知道與他多說無益,用另一隻手端起石碗。
還好現在早晚的溫度較低,祁白今天早上外出的時候,就換上了長袖獸皮衣,此時趁這獸人不注意,便將水偷偷倒進了獸皮衣的袖口之中,等他將石碗再次放下的時候,石碗中已經是空空如也。
見狀,獸人終於滿意地將手收了回去。
祁白目光微沉,低聲說道:“這個水不能喝,想辦法將水倒掉。”
好在這些阿莫部落的人,並不精通獸人們的通用語言,才讓祁白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地提醒眾人。
然而牛辛一聽這話,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難道說這些水有毒?他已經喝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此時眾人也沒有時間去安慰牛辛,在祁白故意跟這兩個獸人說話的空檔,趕緊將石碗端起來,要麼倒在獸皮上,要麼直接抹在身上,總之在阿莫部落的兩人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麵前的石碗都已經是空的。
狼曠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祁白看向牛辛:“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牛辛嘴唇有些哆嗦:“我覺得......覺得有些冷。”
祁白笑了笑說道:“看起來不像是這個水的作用,你再好好感受感受。”
牛辛差點哭出來:“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祁白安慰道:“喝都喝了,彆想那麼多。”
沒過一會兒,牛辛的身體就開始搖晃,眼中露出了一些迷茫:“我......我好困啊。”
祁白望著門口不時就向內張望的阿莫人,對著眾人低聲說了幾句。
“咦!咦!”有人對著地穴口,大聲地叫喊了兩聲,確定裡麵的人沒有了聲響後,十幾個獸人走了出來。
他們用著單調的音節溝通,語氣中終於流露出了真切的興奮。
一個高大的黑影走到了祁白的身側,將他扛在了肩膀上,似乎還掂了掂,覺得十分滿意,隨即便帶著祁白走出了地穴。
另外兩個人上前,想將祁白身側的熊風也扛起來,然而嘗試了一下失敗之後,索性就一人抬起熊風的一條腿,朝外麵拖去。
山坡上的眾人,看到他們的同伴被如同獵物一般拖拽著,一個個目眥欲裂。
豚泉一扯身上的獸皮衣:“隊長,我們上吧!”
狼澤手背青筋暴起,強忍著心中的憤怒,伸手攔住了豚泉。
他看到了祁白的手勢,那是兩人約定好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