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羅瞥他一眼,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將話吞進了肚子裡。
祁白知道以羊羅的性子,此時肯定肉疼,連忙賠著笑,將他的製勝法寶紅糖罐子翻了出來。
果然見到了這樣的寶貝,羊羅再也沒有心思去心疼那些破獸皮,他含著一小塊紅糖,嘴裡的口水泛濫,忍不住催促道:“還有什麼好東西,快點拿出來。”
祁白也沒有讓他失望,麻布、寶石、羽毛、草藥,各種植物,數不清的醃肉,兩人一直忙活到天黑,也才整理了一小半。
猞栗一進部落倉庫,差點被滿地物資絆倒,她不敢再往裡隨便走,怕黑不隆咚地踩著好東西,站在門口喊道:“祭司,晚飯已經做好了。”
過了一會兒,祁白和羊羅兩人才摸索著走了出來。
廣場的棵大樹之下,放著幾口熱氣騰騰的大陶鍋,兔芽幾人正用竹鏟子慢慢地攪拌著。
陶鍋的外圍架著火堆,貂蘭則帶著剛到部落的亞獸人們烤著新鮮的獵物。
稍遠處,幾十根竹子堆積在一起,角獸人們正在哐哐砍著竹子,祁白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狼澤的身影。
見祁白一直瞅著那些竹子,猞栗笑道:“竹子是狼澤帶著他們去砍的,還順便帶回來了幾隻小獵物。”
祁白點頭,砍一些竹子做竹碗和竹筒是大家都需要的。
這一路上,大家可以用到的,都是自己打磨出來的石碗,而因著板車的位置有限,這些石碗還不能做得太大,尤其是從阿莫部落裡救出來的獸人,他們甚至會共用一個喝水的石碗。
而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部落,又有了這麼多勞動力可以乾活,這吃飯的家夥什,肯定是要最先解決的。
見到祁白過來,黛眼巴巴地看著他,她顯然還沒能適應周圍陌生的獸人和黑山的生活,隻有看到了將她解救出來的祁白,黛才能放下戒心。
祁白蹲在黛的身邊,小聲跟她說著話,黛高興地慢慢回答著。
離開阿莫部落已經快要一個月,黛現在基本上能正常溝通,隻是她總是躲著人,能用比劃的絕不開口,這樣的小姑娘實在是讓人心疼。
角獸人們將竹筒搬了過來,新到部落的所有獸人都分到了兩個,他們對於手中的竹筒都感覺到好奇。
然而這一下午大家已經見到了太多新奇的事物,不說彆的,就連讓人居住的山洞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因此即便是再好奇,他們現在也不敢出聲,都有些拘謹地坐在原地。
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之後,羊羅才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麻布袍子,頭上佩戴著鮮豔的羽毛,腳上穿著合腳的草鞋,一隻手持熊骨杖,另一隻手上放著一個精致的陶碗。
雖然這陶碗是他平時不舍得用,此次專門拿來裝點門麵的飯碗,但是這些新來的獸人可不知道,他們隻覺那在火光下流光溢彩的陶碗實在是漂亮,一定是部落中珍貴的寶物。
要麼說人靠衣裝,羊羅這裝扮一上身,所有人都忘記了白天那個抱著物資不肯撒手的財迷模樣,隻覺得他是真的能溝通神靈的祭司大人。
祁白滿意地看著羊羅身上的袍子,他雖然覺得這麻布實在貴得離譜,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也確實是獨一家,用來作為禮物倒是十分的合適。
因此在離開交易日之前,他特意又去麻布部落的攤位上換了幾塊麻布,分彆給羊羅和猴岩做了一件衣服,羊羅的是一件袍子,猴岩的則是一件短打。
兩人畢竟是部落的祭司和族長,這樣的派頭該有的還是得有。
而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就連曾經在大部落中生活的狼曠和狼蒲都被唬住,即便是曾經強大的銀月部落祭司也不過如此了。
羊羅對於自己的這一身也很滿意,特彆是知道了這麻布的價格竟然是獸皮的幾倍,更是走得十分小心。
羊羅站在火堆的正中間,將熊骨杖指向天際:“獸神指引著你們來到了庇佑之地,這是所有人的榮耀,每一個黑山的獸人都必須要感恩獸神的賜福!”
羊羅張開四肢,渾身充滿韻律地轉動起來,佩戴在身上的石頭與貝殼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羊羅從身側的獸皮袋中隨意地抓出了一把粉末,隨即虔誠地揮灑像火堆,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火焰大盛,就連氣溫都上升了一些。
人群被這場景嚇得一陣驚呼,但是他們很快就捂上了自己的嘴巴,越發崇敬地看向羊羅。
羊羅雙手聚攏,高聲吟唱著:“獸神在上!”
“獸神在上!”“獸神在上!”
在一聲聲逐漸高昂的應和中,羊羅呼喊道:“黑山部落!”
“黑山部落!”“黑山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