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並不影響,在祁白重生前後加起來二十多年的生命裡,他一直都堅定的認為自己是一個純純的直男。
即便有了那些無法言說的夢境,祁白也一直努力說服自己,那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狼澤不過是他最親近的角獸人,所以才不得已成為了夢境中的另一個主角。
但事到如今,祁白不得不對自己的性向產生懷疑。
難道自己是個深櫃?畢竟,直男應該不會做夢肖想自己的男性朋友吧?
最重要的是,祁白差點流下兩行熱淚。
他可以喜歡同性,但是他不想做變態啊,救命,他剛剛真的好像癡漢啊!
祁白完全不知道亞獸人剛剛成年時,如果和成年角獸人有親密接觸,很可能會引起發情期期間的依賴行為,因此他也就沒有意識到,狼澤若有似無地試探。
而正是因為對獸人身體常識的缺乏,讓祁白為自己沒有犯下的“錯誤”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晚上也沒法好好睡覺,兩隻眼睛下麵都熬出了兩坨黑眼圈。
不過不管祁白的內心是怎麼糾結,黑山部落的日子仍舊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廣場中心兩棵大樹上再一次掛滿了大小均勻的肉條。
大樹下的蔭庇處被清掃得乾乾淨淨,兩棵粗壯的樹乾被橫麵切斷,擺放在大樹之下,做成了四個大長桌。
亞獸人們將之前采摘好的植物放在長桌上,慢慢地挑揀分類,完好無損的野菜都要被裝進藤筐,這些野菜全部都要放在地窖中儲存。
祁白和豬朱幾人之前挖出來的地窖,雖然在地震中落下了許多砂石,但是總體的結構卻扛住了壓力,至少比原本窯場上的那個破草房要結實耐用。
隨著部落中食物的增加,這個專門用來裝植物的地窖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不遠處的狐火山洞前,一棵棵粗壯的大樹堆積在門口。
狐火正帶著一小隊角獸人劈砍著木頭,繼續製作之前還沒有完工的木桌和木凳。
用石頭做成的羊圈已經建成,四耳羊們成為了黑山部落中最先搬進新房的成員,並且對於寬闊的羊圈適應良好。
因著羊圈就在窯場的邊上,喂養四耳羊的工作,也順利地交接給了部落中七八歲的孩子們。
所有幼崽對於這份工作都充滿了熱情,因為他們也可以通過這一份工作,獲得跟大人們一樣的積分。
而這些積分對於孩子們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他們可以用積分跟祭司爺爺換好多好吃的,就比如之前豹白哥哥做的紅果糕,和他這些天正在研究的鹵味。
隻是這麼想著,背著小竹筒,剛剛從瀑布邊上打水回來的小獸人們,就不約而同地朝著一個方向吸吸鼻子。
那裡正是部落中唯一建成的新房,隻見突出的煙囪上,此時正是一片雲霧繚繞。
這一次部落獲得了這麼多獵物,鮮肉處理完之後,牛腸、牛肺、牛百葉等等下水的數量也著實可觀。
獸人們對於食物十分珍惜,浪費是肯定不會浪費的,但是要說喜歡,還真是沒人喜歡吃這些。
而最近幾天每天都要自省自己性向好幾遍的祁白,就主動攬下了處理牛下水的活。
祁白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嘗試著將這些平時不太好處理的部位,鹵成鹵味。
這已經不是祁白第一天熬鹵汁,前幾天做出來的味道雖然讓試過的族人們非常驚喜,但是祁白畢竟是吃過更正宗,更下飯的鹵味,因此他今天依舊在努力改良自己的配方。
在大陶鍋中加入冷水下大段的牛骨,加入蔥薑蒜慢熬,撈清湯麵上的浮沫,得到一大鍋清亮的骨頭湯。
祁白將牛骨撈出,甩甩水放在炕邊的大石板上。
四個還不能變成人形的小崽子早就已經熟門熟路地等在了一邊。
隻等牛骨放在石板上之後,便每人占據一小塊地方,將頭深深地紮進了粗壯的大骨頭裡。
舔乾淨骨頭上的碎肉之後,還齜著小牙嘎吱嘎吱地咬著骨頭,其中小兔纖啃得最帶勁。
彆看小兔纖的獸形是一隻兔子,在亞獸人和角獸人們獸形差不多大的幼兒期,亞獸人小兔子的三瓣嘴一點也不比角獸人差。
甚至還有力氣在小羊湊過來的時候,伸出一隻小短腿將搶食的小夥伴踹走。
祁白頗有趣味地看著他們打鬨,隻要沒有危險就不會輕易插手,畢竟如何搶奪和護住自己的食物,是所有獸人幼崽的必修課。
把所有牛骨撈出,祁白將他提前準備好的調料包扔進鍋中。
這調料包中不僅僅有花椒八角小茴香之類祁白前世就已經認識的香料,還有一些是他平時收集起來的不知名的香料,總之每一次鹵水的製作,最終到底會是個什麼味道,都是完全看運氣。
祁白將灶台下添上一點柴,又在陶鍋中加入了一些鹽和蠔油調味,將木鍋蓋蓋上,讓鹵水保持著小火慢慢燜煮。
趁著這個時間,祁白將所有下水放入另一個陶鍋中焯水去腥。
最後再將所有下水放進鹵汁中醃製入味,而這一過程就是時間越長越好了。
因此祁白在確定鍋中的鹵汁充足,灶下的火苗也適宜,不會有燒乾鍋的危險之後,就帶著四隻幼崽到屋外繼續忙活。
隻是這下可苦了隔壁房間內,還在養傷的角獸人們。
大家躺在火炕上,一邊享受著冬日中難得的溫暖,一邊又被房間內的香味饞得根本無法休息。
一個叫馬響的馬族少年,摸了摸嘴角的水漬:“隻要讓我嘗兩口這些肉,我現在就能好。”
彆說他們了,就連馬菱幾個黑山部落的族人也從來沒有受過這個“罪”。
馬菱背靠著發燙的火牆,儘量不壓到自己的傷腿:“豹白說了,這些都是為了求偶日準備的,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能吃到許多這樣美味的食物。”
求偶日啊......所有人都對這個日子更加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