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僅僅是他們倆,幾乎所有人都造得不輕。
原因就出在他們用來打鐵的木墩子上。
鐵塊的溫度很高,放在木墩子上木頭很快就會燃燒起來,再加上大家一遍遍的錘打,木墩子上的草木灰自然就到處飛濺,沾得大家滿頭滿臉都是黑灰。
出了汗之後再一抹,狐喬那臉上可不就是得留下幾道清晰的手指印嘛。
祁白笑著說道:“堅持堅持,等咱們做出錘頭,就先做幾個打鐵台子,到時候就不會有這麼多草木灰了。”
熊風憨笑一聲說道:“臟一些不怕什麼,我們用這個就行,彆糟蹋鐵。”
祁白搖頭:“這怎麼能是糟蹋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以後每一天都要打鐵呢,稱手的工具得先做出來才行。”
鼠林一組的鐵塊溫度降下來,他拿著木棍將鐵塊放進打鐵爐裡,撓了撓頭問道:“工器?豹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祁白說著話,沒注意自己竟然說了成語。
祁白想了想,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道:“我們平時砍木柴用的石刀,是不是越鋒利砍得越快?”
鼠林眨眨眼,恍然大悟,隻是他悟的不是祁白說的成語,他拍著打鐵爐的磚牆說道:“我說呢!我說我砍柴火總是比不上兔芽和猞栗,原來是因為我的石刀不夠鋒利。”
鼠林不笨,但是從前的他有點懶,這個懶倒不是不乾活,而是懶得思考,再加上他又是個得過且過不爭不搶的性子,所以鼠林在從前的部落一直是采集能力墊底的亞獸人,他習慣了之後也不覺得有什麼。
然而祁白今天講的這個道理,卻讓腦瓜子一下亮堂了。
要是他也用上好用的工具,會不會也能采集到更多食物和木柴。
祁白點點頭:“這就對了,這句話就是告訴我們,如果想要將工作做好,就一定要有好用的工具,現在我們打鐵,就跟砍柴是一樣的,隻有準備好工具,我們才能將鐵打得又快又好,所以用鐵來做工具一點也不糟蹋。”
不管彆的,有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那就是不論乾什麼,莽撞著做肯定不行,工具是非常重要的。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非常有道理。
獸人們很早就接觸到了工具,部落中現在也已經習慣了使用許多祁白帶來的新工具。
但是大家隻是覺得工具好用,並沒有人去細究工具對大家的生活有多大的改變,然而現在他們的思維好像一下子被打開,有些明白這其中的奧秘了。
狐喬想到自己能做出很多鐵器,十分來勁,揮舞著胳膊說道:“做工具,做鐵器!”
有了這樣的動力,眾人敲打鐵塊更加賣力,隻是半天時間,石錘就已經被打壞好幾把。
反複加熱鍛打,原本接近球狀的鐵疙瘩,慢慢被打成了長方條的形狀。
祁白看了看天色:“今天先到這裡,我們明天再過來把鐵錘做好。”
幾人陸續走出打鐵房。
牛成特意走慢了一步,跟在關門的牛溪邊上。
牛溪歪歪頭:“你找我還有事嗎?”
牛成吞了吞口水,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獸皮袋,塞到了牛溪的手裡:“這是我磨的甘薯粉,你吃吧。”
牛溪看著麵前這個臉上帶著疤痕的角獸人,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給我吃的乾什麼?”
牛成有些緊張地說道:“我有力氣,我能賺工分,可以換很多食物,你能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養幼崽嗎?”
在赤紅山脈的時候,給隊伍做飯的人明明是祁白和牛溪兩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牛成滿眼就隻有牛溪凍得紅撲撲的臉,當然還有她做的好吃的,那噴香的烤肉和肉湯,有時候半夜都能將牛成饞醒。
隻是彆的角獸人追求人送的都是羽毛和石頭,牛成琢磨了半天,感覺那些都沒用,還不如送點吃的給牛溪更實在。
牛溪:“......”怎麼回事,這人怎麼就突然看上她了?
祁白並不知道身後有人正告白呢,他走在最前頭,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門口。
狼澤房內沒有動靜,看來還沒有回來。
祁白先往陶鍋中加滿水,準備待會洗個澡。
生上火之後,就將裝著豬皮膠的木盤搬了出來。
豬皮膠在木盆裡已經成了一大塊,直接就能倒出來,他將軟軟的膠體切成小塊,盛在簸箕裡拿出了屋。
大家現在住的房子都是一室一廳,存放物品的地方並不多,不少勤快的獸人,便會在門口安置一個草垛子。
草垛子的外麵是用乾草編成的,能很好的隔開大雪,草垛子裡麵則放著大家平時收集起來的乾柴和需要在冷凍的食物。
祁白家外牆邊上的這個草垛子裡放著從山洞搬下來的架子,之前收集到的鬆果和甘薯乾,他都是在這裡晾曬的。
祁白將外層的草垛子掀開,走進去將小塊豬皮膠平鋪在簸箕上。
雖然現在外麵都是大雪,但實際上天氣乾燥得很,食物放在室外很快就能凍得硬邦邦,將豬皮膠晾曬之後再收起來,他就不用擔心這些膠會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