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月因著年紀小,沒有混到狩獵隊和去海邊的隊伍,本就覺得有些丟麵子,豹星還在這鬨騰不好好乾活,這不是上趕著欠收拾嘛。
豹星縮著脖子,像是認錯了,轉頭就弄了更多的鬆油往豹月的脖子裡麵抹。
“你給我過來!”
“我就不,我就不!”
“哈哈哈,豹月姐姐變成大花臉了!”“啦啦啦!”
小崽子們一個個就像是過年一樣,隻穿一件薄獸皮衣,跟在豹月和豹星的屁股後麵,在整個學堂裡瘋跑。
驚得牛絮連連出聲:“哎呀,哎呀,小心點,這裡都是熱水,小心燙著你們。”
鹿果笑著揉搓著木桶中的獸皮:“就是燙一下他們才知道疼呢。”
木桶是一旁角獸人們才鑿出來的,木桶不算大,內壁也很粗糙,能看到明顯的敲擊斷麵。
獸皮則是祁白和羊羅從倉庫中搬過來的碎獸皮。
這些獸皮要麼是角獸人們在狩獵的時候撕咬開的,要麼是鞣製獸皮的時候沒有控製好力度鞣壞的,總歸都是一些平時用不上的邊角料。
雖說是邊角料,但是在黑山部落也絕對沒有扔掉的可能。
族人們現在針線活雖然不算精湛,但是將兩塊獸皮縫在一起可算不上什麼難事,因此這些碎獸皮,本是用來縫一些獸皮帽子和獸皮手套這樣的小東西的。
而現在,它們正好派上了用場。
搗羊奶的木桶上麵,需要獸皮來蓋住,防止搗棍搗羊奶的時候羊奶噴濺出來。
放在木桶上麵的獸皮,需要在中間開個豁口,這要是用整張大獸皮,那就得一塊塊地裁開,好好的皮子都給糟蹋了,然而用這些碎皮子,就沒有人心疼了。
隻是不論是剛剛做好的木桶,還是用來蓋木桶的獸皮,都必須得保證乾淨才行,所以鹿果才帶著人在學堂的角落燒熱水燙洗。
看著這些幼崽吵吵鬨鬨,大人們也跟著輕鬆起來,就連手中的活計都沒有那麼枯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白放下手中的石錘和鑽頭,脖子嘎嘣嘎嘣脆響了幾下。
他看看外麵的天色,估摸著現在差不多晚上十一二點,便朝大家說道:“先回去睡覺吧,剩下的明天再弄。”
犬烈回道:“你們先走,我做完這一個木桶就走了。”
祁白看著那個才剛剛開工的木桶,勸道:“犬烈爺爺,咱不差這一會兒,先放在這兒,晚上回去睡覺養好精神,明天一早咱們還得捕魚呢。”
等祁白去牆邊清點木桶的時候,羊羅走上前:“快走吧,你們不走,豹白也得陪著你們,大家誰也不用睡了。”
犬烈哎了一聲:“還是你想得好,我這就回家去。”
說完便站起身來跟著大夥一起往外走,隻是手中的木頭塊並沒有放下,顯然是打算回家之後再繼續鑿完。
另一邊,祁白拿著火把也已經把木桶清點完了。
隻今天一個晚上,大家就做出來四十二個木桶,木桶上麵還掛著半乾的碎獸皮,至少明天用來做酥油的木桶是夠用了。
這一天從早上起來,祁白就沒閒著,先後送走了兩批外出的隊伍,做了炒羊奶和酥油,晚上又在學堂哐哐鑿了一晚上木桶。
祁白一邊往灶台底下添火,一邊在心中給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
真的,祁白自己都佩服自己,隻能說人的潛力真的是無窮無儘的,隻要肯壓榨,就還有進步的空間。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隻有享不完的福,沒有遭不了的罪。
祁白坐在炕邊解開綁著獸皮靴的獸皮繩,把鞋子往下隨便一踢,轉身就拽著被褥躺下了。
狩獵隊才離開一個白天,他們應該還沒有走出最靠近黑山的那個大平原,去海邊的隊伍明天晚上應該就能到海邊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禦寒的地方。
才燒上的炕根本不暖和,祁白卻沒有覺得冷,隻在心中雜七雜八地想著。
一會兒,炕上就傳來了均勻的小呼嚕聲。
第二天太陽才剛剛升起,黑山部落的族人們就已經吃完了早飯,正拖拽捕魚的工具往食人河走去。
不過三四天的時間,被牛辛踩踏開的冰麵又重新凝固成了一個整體,不過這一次大家可不會被它平整的表麵欺騙了,所有人都走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