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直線更長的部落主路,讓狼澤轉換了方向。
正在製陶房中捏陶坯的鹿果和牛絮,聽到聲音朝外麵望去,就看到族人們舉著火把,簇擁著狼澤一行人往窯場邊上走去。
鹿果甩甩手上的泥土:“這是乾什麼呢?”
部落新劃出來的大廚房,搭得是更大的灶台,需要的陶鍋也更大,鹿果和牛絮不想放下白天采集和耕種的活計,就隻能在天黑之後,點著火把加班加點捏製陶坯。
豹星幾個小娃子,看到製陶房這邊的亮光,趿拉著草鞋呼啦啦地跑了過來:“部落有新的武器啦,豹白哥哥他們要到石頭羊圈那裡去試新武器。”
要說祁白的這個考慮還真是不多餘,豹星這些幼崽,現在都快成部落裡的播報員了,隻是眨眼的工夫,除了原本就在外乾活的獸人,其他族人也都在孩子們嘹亮的童音中知道狼澤他們要使用一個大家夥,現在就連最後兩個人也沒有放過。
這要是不注意著些,說不定就會誤傷到族人。
石頭羊圈在窯場邊上,距離製陶房和煉鐵房都還有一段距離,在這裡試驗,大家躲在石頭羊圈後麵,就算準頭偏差也不怕,大不了就射到石頭羊圈的外牆上,反正那些牆都是石頭砌的,不怕破壞。
狐喬放下抬著弩車的手,撓撓耳朵:“這要怎麼用?”
刺以抱著幾根粗箭,從陰影中走出來:“我來使用。”
將弓弦繃緊卡進凹槽,最後再將箭矢放進預設的彈道中。
狐喬兩隻眼睛都瞪得圓溜溜:“這樣就行了?”
刺以點點頭,這個弩車他也是第一次真正上手操作,但操作的道理他懂。
因為他自己就做出了幾把小弩,他帶著弩到部落外麵射過野兔野鼠,隻可惜即便加了準星,想要射中獵物仍舊不簡單,而且箭矢落地的聲音還會驚到獵物,往往是忙活了大半天,得到的獵物還不如變成獸形直接去捉收獲更多。
所以對於祁白選擇這樣一個人少的地方,刺以是很支持的,他是真的認為弩車是有危險的。
刺以指著弩車後麵的一個機關說道:“這要把這個木頭放下來,這個箭就能飛出去。”
狼澤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向後撤,一直到大家都躲到了石頭羊圈之後,才對刺以點頭說道:“開始吧。”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即便大家高高舉著火把,也隻能看清楚弩車的一個大致輪廓,想要看到箭矢射出的軌跡是不可能的。
但在這一刻,大家卻都心有靈犀地感受到了弩車的威力。
隻聽“吧嗒”一聲,刺以將扣在弩車上的機關放下。
下一刻,所有人都聽到了“砰”的一聲悶響。
就在羊羅遲疑著要不要上前的時候,就聽到狐喬咋咋呼呼地喊道:“箭釘進木頭裡了。”
眾人呼啦啦地圍到了大樹旁,隻見一根長長的木箭,正直直地插入了樹乾之中。
羊羅下意識捂了捂胸口,這麼深,這要是插在獸人的身上,哪怕是角獸人的獸形,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人救活。
狼澤上前一步,單手握住木箭,用上了七八分力氣,才將木箭從樹乾中拔了出來。
這還是沒有經過改良的木箭,一旦在木箭上刻上帶著倒鉤的箭頭,其威力更是不可估量。
“太厲害了!”
“快讓我看看!”
族人們跑回弩車旁邊,伸手輕輕觸摸著弩車,恨不得將自己的臉都貼到弩車上去。
畢竟就連力量強悍的熊風都不敢保證自己能一下子將木箭深深紮進樹乾,最重要的是還能保持木箭不被損壞,這個叫弩車的武器,確實厲害。
其他獸人都明白了弩車的作用,更何況是狼澤。
此時大樹之下,就隻剩下了狼澤猴肅幾人。
狼澤把玩著手中的木箭,開口說道:“從今天開始,每十五天,你要向部落上交一件這樣的武器,每一件武器,換取接下來十五天的食物。”
弩車弩車確實不錯,但是隻有這麼一個算不了什麼。
不過是片刻時間,狼澤已經想象到將這樣的弩車架在部落圍牆上的樣子,到那個時候,黑山部落將會是一個鐵桶,任何人也彆想靠近。
原本還有些洋洋得意的猴肅,聽到狼澤的話,差點沒驚掉下巴:“這怎麼能行!我是你們請來的,給我的報酬都是說好了的。”
“我們當時說好的是,你為部落製作武器,我們為你提供食物、獎勵和幫助。”祁白輕笑一聲,抬眼看著猴肅,“但是你來到黑山部落已經兩百天,卻隻做出了這麼一件武器,黑山部落不留沒有用的獸人,你想要留下,還想要得到更好的待遇,就必須要向我們證明你的能力。”
祁白雖然笑著,但猴肅卻覺得這笑容的背後透著一股蔫壞。
猴肅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祁白說得沒錯,他認定了黑山部落需要他的武器,所以並沒有用上全部力氣去製作。
就比如說弩車做好的這些日子,猴肅每天圍著自己的弩車轉悠,卻並不著急做下一個武器或者研究新的東西。
畢竟他什麼都不乾,黑山部落也要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他,為什麼硬要讓自己吃苦。
“哦,對了,”祁白補充道,“部落的板車你看到了吧,想想辦法,在弩車底下也裝上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