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不論是這一個中隊,還是整個工人群體,角獸人的人數都要比亞獸人多,所以他就要將第一中隊的亞獸人提上來幾個。
總之,就是這麼一隊隊地順下去,這樣的宿舍分配,各組的成員基本都能分到一起,也能方便隊長們之後的管理。
燕和照就是第一個被分到房子的角獸人。
這一個屋子中的火炕是最先盤好的,此時炕麵上已經看不到濕潤的地方了。
燕摸著有些燙手的火炕,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照,照,快來摸摸摸,這也太暖和了,隊長說我們以後就要睡在這上麵,我們該不會被烤熟了吧!”
照的表情比起燕也差不多,但他隻是在房間內看了幾眼,就趕緊說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快去木棚子下麵把你的獸皮搬過來,彆耽誤了你一會兒去開小會。”
現在的照,一點都不打怵開會了,甚至主動提醒燕彆耽誤。
燕被認命為了他們這個宿舍的舍長,剛剛帶他們過來的隊長說了,讓燕收拾一下,趕緊去打穀場上開小會,他們這些舍長要學習怎麼燒炕。
如果要問照,你作為燕曾經的族長,現在反而要被燕管著,你心裡就沒什麼想法嗎?
那這時照就一定會瞪回去,什麼想法不想法的,你可彆亂說,我們都是葙稞部落的族人,燕做了舍長,我們臉上都有光。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即便他是族長,但是要論膽子和說話表達,他真是趕不上燕,都不知道這小子一天天怎麼那麼能嘚吧嘚。
燕聽到照的話,立刻一個躥跳跑出了屋。
雖說隊長讓他們按照點名的順序,一個個往下排著睡覺,可即便是這樣一個看起來老大的火炕,睡上五十個角獸人也是擠得不行。
燕瞅著這個架勢,要是所有人都躺下了,估計想再翻身都難,所以他們必須得儘快將自己的家當搬過來,趕緊把東西擺上。
當然,像葙稞部落這樣,帶著家當被迫加入隊伍的普通獸人畢竟是少數。
大部分獸人到了新宿舍之後,第一反應都是直接往火炕上一躺。
望著有些昏暗的房頂,感受著背上熱乎乎的暖意,這一天過得太不真實了,他們得緩緩才行。
這一天下午,黑山部落的所有人都放了半天假。
小隊長們坐在食堂中,捧著用竹筒裝著的熱肉湯,看著那些剛剛被分好的舍長,帶著人一趟趟往宿舍裡搬木柴。
猞栗站在食堂旁邊單獨建造的倉房門口,喊道:“木柴都是定時定量發放的,誰要是領晚了或者中間燒沒了,就自己想辦法。”
燕捧著木柴十分配合地點頭:“猞栗大隊長,我們都知道了。”
部落對他們真的是太好了,按照燕的想法,不過是些木柴,不給他們發,讓他們自己在周圍撿上一些都行。
畢竟劈木柴的活,是可以換取食物的,他們吃了食物,還要用上這些木柴,這不就是在占部落的便宜嘛。
而跟他一起搬木柴的獸人們則是嘖嘖稱奇,這一路上過來,隻要是他們需要打交道的黑山族人,燕就沒有不敢搭話的。
猞栗對燕點點頭:“回去了也跟其他人都說一聲。”
“哎!”
大家都走出去老遠了,這些獸人心中還在感歎,猞栗這麼高冷的大隊長,竟然對他們點頭啦,他們以後是不是也能跟黑山部落的其他人說說話啦?
這時,一列整齊的巡邏隊從他們身前走過。
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算了算了,他們可比不上燕,還是老老實實乾活,有口飯吃就得了。
工人們雖然都住進了石屋,不過這並不代表黑山部落的工作就要停擺了。
該鑿的石頭還是得鑿,一是部落裡羊圈要擴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打穀場外的倉房也得擴建。
打水房旁邊原本是預設了一個倉房的,隻不過此時這個倉房已經被用來裝木柴了,而且已經隱隱有了不夠用的趨勢。
畢竟自從大家分到了宿舍之後,工人們乾起活來,都彆提多賣力了,從前可能要一天半才能乾完的活,現在一天不到就能完事。
給羊羅氣得,私下跟祁白拍過兩次桌子:“看吧,我就說吧,他們就是沒用儘全力,信不信再逼一逼他們,一天能乾原來兩天的活。”
都給祁白逗樂了,趕緊給羊羅順順背:“祭司爺爺,大家乾活乾得多是好事,你怎麼還能因為這個給自己氣著。”
現在山林又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大家就鉚足了勁兒收集木柴。
那一個倉房裡的木柴,堆得比用得快,很快就會不夠用了。
祁白想著乾脆趁著冬天的時候,多蓋上幾個倉房,這樣一來,明年開春,他們從山林和田地間收獲的食物,才能有地方存放。
所以說,這些有了自己宿舍的工人們,現在基本也被黑山部落閒不住的優良傳統給同化了。
打穀場上一天天叮叮咣咣,就沒有片刻停歇的時候。
“嗚~嗚~嗚~”
燕放下石斧,使勁摳了摳耳朵,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長時間鑿石頭,他有時睡覺時都能聽到耳邊有叮當響聲,不過今天聲音怎麼有點不一樣。
不隻是他,其他好幾個工人的臉上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們也能聽到?”燕問道。
大家都能聽到,那就不是他耳朵的問題了。
“嗚~嗚~嗚~”“嗚~嗚~嗚~”
那聲音從原本遙遠的響聲,突然變成了近在咫尺,並且聲音越來越緊湊,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緊迫之感。
而這時,不再需要工人們猜測這是什麼響聲。
因為他們的鼠由小隊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奔跑到了打穀場外。
他手中提著一把角弓,臉上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肅殺之氣。
這一刻,哪怕鼠由是一個亞獸人,都讓他們這些角獸人工人,感受到了威懾力。
而跟他同樣動作的亞獸人隊長們還不在少數。
燕隻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往四周瞅了瞅,然後一咬牙,迅速爬上了石屋的房頂,還沒等他站穩,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嚇得直接從房頂上掉下去。
那醜陋的贅疣,那粗短的獠牙,燕永遠都不會忘記這讓他做了許久噩夢的獸形。
“巨......巨豬!”
燕眼中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是巨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