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皺眉，她早就知道大女兒向著江芷蔓。他們偶爾次把沒有給江芷蔓送東西，就給何曉雅送，何美麗還會說讓他們多買一點，說江芷蔓如何如何。
江芷蔓確實是烈士之女，但是她到底不是何父何母的親外孫女。何父何母又有孩子跟江芷蔓的年紀差不多，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當然是更緊著自己的親生女兒。
何父何母也同情江芷蔓，他們認可江芷蔓生父的犧牲，也有多送給她一些東西。但是年年月月，何父何母又要忙著工作，難免就有遺漏的時候。
“媽，姐還說要你們同意，才能讓我搬出去。我要是不搬出去，就要被他們啃得骨頭都沒有了。”何曉雅道，她說話還故意小聲一點，“姐剛剛讓我自己打電話跟你說，她去找她的女兒了。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悄悄在聽。”
何美麗確實想要聽，可是妹妹說話的聲音小。她想著妹妹這麼大了，確實也該有些隱私。妹妹都要搬出去了，必然是他們做姐姐做姐夫的沒有做好。
是不是丈夫悄悄給江芷蔓補貼，被妹妹發現了？
也不對啊，妹妹一直都知道這一點的，妹妹還跟她說過。
何美麗說江大海也就是給江芷蔓補貼一點東西，讓何曉雅不要去說。何曉雅就說反正不是她賺的錢，也不是她爸媽給的錢，她說個屁啊。
江大海不用付房租，家裡的夥食費也有何父何母寄錢，他也就不用拿出那麼多錢給何美麗。他有時候就會給江芷蔓一些錢，戰友犧牲了，他就要為戰友養好江芷蔓。
江芷蔓見何美麗到自己的房間，又見何美麗的耳朵貼在門板上，她很是無語。養母想要出去聽一聽何曉雅在說什麼，那麼養母就出去，何必非得這麼折騰。
“我真是不想繼續住在這邊。”何曉雅繼續道，“不管怎麼做，都是我嬌氣，都是我的不是。”
“想要搬出去就搬出去。”何母聽了小女兒說那麼多話，她就擔心女兒出事。小女兒不想繼續待在大女兒那邊，這也沒有什麼，何母聽到小女兒說的那些話，她也覺得是大女兒的問題。
大女兒確實不應該乾出用小女兒去給江芷蔓找相親對象的事情，何母沒有在大女兒的家裡，她也知道江芷蔓是有心上人的。大女兒不滿意江芷蔓的心上人，一直在想辦法要拆散他們，何母也都知道。
小女兒在這個時候搬出大女兒家，未必就不是一個好選擇。
“你也不是沒有鑰匙。”何母道，“找人收拾一下，就是你自己能燒火做飯嗎？”
“不能啊。”何曉雅直接說，“就是想著到時候要麼出去吃飯，要麼找一個人做飯。我還可以去學校吃飯啊，學校的食堂還開著。”
何母想想也對，手裡有錢，還能被餓死不成。大女兒就是經曆了那一段黑暗的時間，這才導致大女兒不像是小時候那般肆意。大女婿確實也庇護過大女兒，這話沒得說。
他們不能在享受過人家的庇護之後，在這個時候就說大女婿沒有用了。
“你想好了就好。”何母道，“那一處宅子原本也是要給你的。”
何曉雅的年紀比何美麗小好幾歲，何母也心疼小女兒，哪裡可能不給小女兒準備一些東西。他們給大女兒準備了房子，當然也得給小女兒準備房子，他們總不可能把房子留給江芷蔓。
“那我去收拾東西咯。”何曉雅道。
“去吧，把東西都收拾好。”何母沒有意見。
“那你跟姐姐說一聲。”何曉雅故意大聲地道，“姐，你不用悄悄地偷聽，直接來聽啊。姐，媽要跟你說話。”
何美麗沒有想到何曉雅突然這麼大聲地說話，她還是得出去。
“媽。”何美麗接過電話。
“曉雅要搬出去，就讓她搬出去。她在你們家這麼多年，確實也不好一直待下去。”何母明白，小女兒在大女兒那邊待著，難免就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彆看小女兒總是笑嘻嘻的，何母都清楚，大女兒為了做臉麵，小女兒反而時常吃虧。何母不願意讓兩個女兒反目成仇，還是為了一個跟她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鬨崩。
何母之前隱約有點感覺，這一天終究是到了。
“你，芷蔓，你兒子，你丈夫，你們才是一家人。”何母特意在電話裡說這些話，大女兒對待小女兒的態度，說是家人吧，大女兒用對小女兒不夠友善，說不是家人吧，大女兒寧願讓妹妹吃虧，也不讓江芷蔓吃虧，像是妹妹跟她更親近。
“媽……”何美麗有不大敢說彆的，確實，她有時候就是那樣的感覺。兒子叫她媽，江芷蔓叫她媽，她有時候難免就會偏著江芷蔓，讓妹妹吃虧一點，還說妹妹學習成績好又漂亮，妹妹更容易得到更多的好東西。
何美麗就想著妹妹稍微讓一讓，江芷蔓也舒心一些，丈夫也不會覺得自己聯合妹妹欺負江芷蔓。
“彆說其他的話了。你妹妹的性子你也知道，她都說了，那麼她就是要搬出去的。”何母道，“誰勸都沒有用，也彆去勸。”
“她一個人住……”何美麗擔心。
“給她找個保姆。”何母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找朋友給她找人。”
何母不放心小女兒一個人住，就怕小女兒出事。找一個保姆總是好的，也有人給小女兒做飯，省得小女兒不會做飯就餓肚子。
要是她讓大女兒找的話，就怕那個保姆又聽大女兒的話，小女兒必定不滿意。
何母又不是做研究做傻了，不至於連這一點都不知道。要是讓丈夫來管這些事情，可能丈夫就不知道。
“好……”何美麗本來還想要給小妹找保姆的，親媽都這麼說了，她反倒是不好去安排。
何美麗真不明白，妹妹怎麼就這麼厭煩自己了？妹妹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是上次說相親的時候，還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出問題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何母道，“你妹妹那個人，不是什麼話都往外說的。對待親人，她更能容忍。”
何母希望大女兒明白，小女兒沒有必要為了江芷蔓犧牲。江大海夫妻要對江芷蔓好，那就是江大海和何美麗之間的事情，跟何曉雅沒有關係。
“嗯。”何美麗應聲點頭，又不能說不，可不就是隻能這樣了。
何曉雅開開心心地看著何美麗，她們的媽媽就不會無條件站在江芷蔓那邊。不管江芷蔓的生父多麼令人敬重，但是彆人也不是非得給江芷蔓那麼多東西。
得寸進尺，那可不好。
何美麗掛斷了電話，何母還得去忙彆的事情，哪裡能一直說。
“滿意了吧？”何美麗看向何曉雅。
“滿意啊，當然滿意。”何曉雅道，“我搬出去，你們也應該滿意。以後，我就不會被人拿來跟外甥女比。你也不用擔心你對我更好，會被說啊。”
何曉雅就是故意這麼做的，她姐姐對江芷蔓太過心軟了。明明她姐姐也是有能耐的，也懂得做一些生意，可是姐姐在江芷蔓的麵前就是天然低一等。
她想讓姐姐清醒一點，但這太難了，倒不如自己搬出去。
不過要讓她姐姐眾叛親離，估計不可能。頂多就是看看江芷蔓能傷何美麗到什麼樣的地步，多等等，也許何美麗就會改變態度。
江芷蔓根本就不敢從房間裡走出來，她沒有想到何曉雅真的要搬走。她心裡有一個想法，小姨搬走也不是不好，小姨搬走了，沒有住在家裡，那麼她就不會總看小姨穿什麼一樣，都是什麼樣的裝扮，她總覺得自己長得不如小姨。
她沒有小姨漂亮，就算同樣款式的衣服，她穿起來其實也不差。可是有小姨在，江芷蔓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丫鬟。
第二天一早，何曉雅就讓人幫著搬東西離開。她是昨天晚上說要搬的，今天早上就開始搬家。
“這是要搬家？”譚彥之疑惑，他昨天送何曉雅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