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比你晚兩天回來嗎?我就在機場碰上他了啊。”桑思語道,“我跟在你身邊也見過他幾次,就問了兩句話。你瞧瞧,你回來了,他也回來了。這還能說明他是不喜歡你的嗎?”
“……”江芷蔓沉默,她真沒有想到簡楊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她之前還以為簡楊故意不幫自己呢。
原來簡楊這麼愛她啊,他還為了她回國。
簡家,簡楊打了一個噴嚏,他剛剛回到家裡。他跟江芷蔓沒有在一個城市,也不曾想過要去找江芷蔓。
“是有人想我了嗎?”簡楊嘀咕一句。
“哪裡有
() 什麼人想你,是不是你在國外拋妻棄子了?”
簡母問。
“才不是。”
簡楊連忙道,“舅舅有過來嗎?”
“你找你舅舅做什麼?”簡母疑惑。
“我幫著舅舅做了那麼大的事情,總算是完成了。”簡楊道,“媽,您是不知道我這兩年多受了多大的罪啊。總是得去幫人收拾爛攤子,收拾了一次又一次,我就從來沒有見過那麼能闖禍的女的。有她這麼能闖禍的,我都不好意思說我姐刁蠻任性了。”
“那個烈士的女兒?”簡母知道江芷蔓,她弟弟跟她說過。
“對,就是她。”簡楊道,“您是沒有見到她,要是您見了,一定覺得她根不能就不像是烈士的女兒。彆人出國留學都是很努力學習,她呢,就是參加派對,喝醉酒,為了回國見心上人,還餓暈她自己。”
“……”簡母一開始聽道兒子說那些話,她還以為兒子是不是喜歡那個女娃呢。當她聽到兒子說這些話,她就確定兒子不是很喜歡那個女娃。
“我本來早就要回國了,舅舅讓我多待一陣子,說她就要畢業了。”簡楊道,“到了她要畢業的時候,她說她拿不了畢業證,是肄業……我去,這讓我怎麼幫她?我去問了好幾個人,人家都沒有辦法。我就隻能告訴她,我沒有辦法咯。”
簡楊想想都覺得丟臉,是江芷蔓自己不努力,這根本就怪不了彆人。江芷蔓沒有被退學,那就已經很不錯了。
“回來就回來了,彆去說她。”簡母道,“特彆是彆在你舅舅的麵前說那些話。”
“知道。”簡楊點頭,“我都說過了,當然就沒有必要再重複說咯。”
“……”簡母嘴角微扯。
簡楊早就知道自己的親媽會這麼說了,這些人都喜歡把事情壓下去。這些事情有什麼好壓著的,還是得說。
“舅舅也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啊。”簡楊道,“但是舅舅都沒有這麼過分,舅舅也是很努力的。”
簡楊小時候不知道他舅舅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他以為舅舅和他媽媽就是親姐弟。
“誰跟你說你舅舅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簡母疑惑,“我沒有告訴過你啊。”
“是舅舅說的。”簡楊道,“就是舅舅讓我幫助那個江芷蔓,我不願意幫,舅舅就跟我說了那些話。”
“你舅舅的也是被人收養的。”簡母道,“你舅舅的親生父母也是要乾革命的,他們就把你舅舅留在鄉下。後來,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情,那戶人家就帶著你舅舅逃亡,再後來,他們又遇到你外公外婆,他們跟你外公外婆說了你舅舅的身世,你外公外婆可憐你舅舅,就把他帶回家了。”
簡母知道的也不是特彆多,就是稍微知道一點。
那麼多年過去,她的這個弟弟要去找親生父母也不容易。彆人不知道弟弟的親生父母是誰,也沒有辦法說弟弟是不是烈士之子。曾經還有人說弟弟會不會敵特生的孩子,說他身份不明。
在弟弟入伍的時候,那些人做調查,弟弟差點就不能入伍。好
在後麵她爸媽又去找了那戶人家,他們跟調查的人好說歹說,加上她爸媽本身就是參加過革命戰爭,那些人也就沒有再說弟弟的身份有問題。
簡母的父母也沒有特意隱瞞那孩子的身世,他們都覺得簡楊舅舅的父母可能已經死了。
那些年很多敵特混在國內,有的科學家在國外都不能回來,回來了一部分科學家,還有一部分死在了回國的路上。就算是待在國內的科學家,也有沒了性命的。
“那一會兒,不是已經解放了嗎?”簡楊在算時間。
“還沒有完全解放的時候。”簡母道,“那個時候,有很多地方還亂著呢,有很多特務的。你舅舅遇到了你外公外婆,他得到了很多的幫助,這不,他也想著幫助彆人。你也彆怨怪他總讓你去幫助那個江芷蔓,他也是感同身受。”
“舅舅很懂得分寸的。”簡楊道,“也就是聽了舅舅的話,我才堅持了那麼久,不然,我才不願意堅持那麼久呢。”
這一天,何曉雅剛剛回家,她就接到了她媽打過來的電話,說是讓她去登報找她哥哥。
何曉雅認識好幾個報社的人,好多報社都曾經刊登過何曉雅的文章。
何母跟彆人聊到過去的事情,她難免傷心,她又想到了她失蹤了許多年的大兒子。那個大兒子,一定還活著吧,一定是還活著!
“你不是會寫故事嗎?”何母道,“你就把你哥哥的事情寫成一個故事。”
“可是很多故事都是一樣的。”何曉雅提醒道,“你們很多人都是把孩子往鄉下一扔,你們自己就跟著隊伍走,或者是去做實驗。寫出來,沒有獨特性。”
“有地點,怎麼沒有獨特性?”何母道,“你是不是不想寫?”
“寫啊。”何曉雅道,“可能要花點錢,還有,你們確定那個地名真的是叫那個嗎?你們聽懂人家的方言了嗎?會不會弄錯地方?現在村子的名字,跟以前村子的名字一樣嗎?”
這種刊登尋人信息的,就是得花錢,何曉雅也不可能跟報社說不交錢,報社以後不是得跟她說不給她稿費了。
“錢不是問題。”何母道,“你去,多找幾家報社。”
“知道啦。”何曉雅道,“你們出錢,我當然會多找幾家報社了。”
何曉雅沒有說不去找報社,她就是想讓她媽多想想一些特彆的點,就彆成天在那邊哀愁說是在小鄉村丟掉的。瓦子溝這樣的地方,還真是挺神奇的名字,何曉雅前世還不知道有這樣的地名。
瓦子溝是那個地方現在的名字,何曉雅聽父母說過,就是不知道那個地方以前是不是也叫這個名字。父母後麵去過,當時解放了,有的村子還改了名字的。
“那邊有一棵特彆大的樹,就在村口。”何母道。
“……”何曉雅道,“媽,您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要是就這些,我就直接寫了。”
何曉雅都會背了,她感覺自己這麼說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顯得有些冷酷無情。可是她不這麼說,她媽又要絮絮叨叨的
,
她媽最對不起她大哥了。
這種事情,
當女兒怎麼說都不好。何曉雅明白,自己說少了,他們覺得她不夠關心哥哥,說多了,他們覺得她是不是就是背下內容敷衍他們,她本質上還是不耐煩了。
其實,何曉雅想著要是她哥哥能回來,那就再好不過的了。不管哥哥是一個鄉下種地的,還是成為大老板了,她都覺得那是她的哥哥。有哥哥在,爸媽就不用每年都重複那些話,也許爸媽也就會經常回家。
爸媽曾經為了實驗暫且放下大哥,讓大哥失蹤了。他們現在就更不能放棄實驗,他們不能讓大哥白白失蹤。
何曉雅明白他們的心理,父母沒有那麼關心自己,他們更關心實驗,何曉雅也沒有鬨著讓他們一定來看自己。
那就是她的爸媽,他們就是那樣的性子,他們已經犧牲了很多東西……
何曉雅小時候沒有前世的記憶,她也不是很懂事就會鬨騰。等稍微長大一點,她就不鬨了,到了現在,何曉雅就更不可能去鬨,她還會順著他們的話,她頂多就是抱有期待,但是又不絕望。
“語言優美一點,彆顯得跟夜叉似的。”何母道,“彆讓人害怕。”
何母想到小女兒寫江大海的文章,那可是非常犀利的。她一開始以為是彆人寫的,後來,何美麗說就是何曉雅寫的,她就在想自己的小女兒不是挺柔和的一個嗎?自己的女兒有那麼尖銳的嗎?
“我哥認字嗎?”何曉雅不禁有此一問,還夜叉呢,自己明明就是一個可愛的妹妹,“要不要再弄一個拚音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