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後宅,雖然已是寅夜時分,但是當房俊被釋放並且官複原職的消息傳回來,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仆役下人們歡喜不儘,府中連日來壓抑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即便是已然深夜各處院落皆以關門滅燭,還是會有各個院子時不時的傳出聲的議論……
房玄齡聽著房俊派來的家仆詳細稟告,時不時的皺起眉頭。
待到家仆將情況完,房玄齡憂心忡忡的抬起頭,看著火勢越燒越旺已然映紅了半邊夜空的東市方向,心中頗為無奈。那子還真是棒槌,這種逼迫那些世家門閥不得不將他放出來救火兼背黑鍋的法子都使得出來……
而長樂公主遭遇劫擄一事,更是讓房玄齡深懷驚懼。
如果劫擄長樂公主的凶徒當真是長孫衝,不得便是因為長樂公主出麵為房俊作證一事,使得長孫衝嫉恨交加惱羞成怒,不管不鼓出此下策,那麼房俊必然逃脫不掉乾係。
長樂公主在李二陛下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
若是長樂公主有個三長兩短,長孫家固然要承受李二陛下滔的怒火,便是房俊亦難辭其咎……
盧氏不管那些,隻要兒子無事便是一切安好,一會兒合十拜謝佛祖,一會兒感念太上老君,總之將滿神佛謝了一遍,心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
長媳杜氏亦是美滋滋的跑回房中,將房俊的情形向房遺直了。房遺直本已穿衣起身,背著手在房中焦躁的來回踱著步子,聽到杜氏的講述,這才臉容一板,叱道:“深更半夜吵得家宅不安,還得父母驚懼擔憂,當真是忤逆不孝!你跟著瞎摻和什麼?趕緊睡覺!”
杜氏翻個白眼,狠狠的掐了房遺直一把,這才脫掉外套吹滅燈燭,上床安寢。
房俊的房裡自然最是高興。
高陽公主聞聽房俊已然趕去京兆府主持大局,頓時歡喜的心情不翼而飛,不滿道:“父皇也真是的,讓郎君回家好生歇息幾不行嗎?他剛剛自刑部大牢出來,哪裡知道東市的大火情形如何,又如何知曉長樂姐姐被劫擄的情況?”
她倒不是不擔心長樂公主的安危,隻是在她單純的世界裡,身為帝皇貴胄的長樂公主那邊是這個帝國至高無上的存在,誰瞎了眼活膩歪了敢對長樂公主不利?即便是劫擄而去,大抵也隻是為了錢財罷了,好生準備重金將長樂公主贖回來便是……
武媚娘挺著大肚子,將一件半臂葛衫披在身上,安慰道:“殿下的哪裡話?正是因為東市大火,那些世家門閥才不得不將郎君放出來,一則整個京兆府都在郎君的掌控之下,郎君不在,彆人玩不轉再則,東市的火勢愈演愈烈,總歸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高陽公主瞪眼怒道:“好啊,這幫混蛋居然想讓郎君被黑鍋?”
武媚娘笑道:“殿下放心便是,咱家郎君豈是那麼容易吃虧的?再者,這把火來的蹊蹺,不定其中就有京兆府的手腳,郎君必然心中有數。”
“啊?難不成這把火是郎君自己放的?哎呀呀,這個黑麵神太奸詐了吧!”高陽公主大吃一驚。
武媚娘連忙道:“妾身也隻是猜測而已,殿下萬萬不可對外人起。”
高陽公主翻個白眼:“你當我傻啊?”
兩人正著,後屋就寢的兩位殿下被府裡亂糟糟的聲音驚醒,侍女服侍著穿上衣服,推著輪椅走出來便聽到房俊被釋放出來的消息。
若誰對此最為開心?
那必然非是晉陽公主殿下莫屬!
這幾日晉陽公主將房俊的遭遇歸咎於自身,認為正是房俊為了給自己治療腳傷這才引起了一些列出乎預料的變故,最終導致房俊遭人構陷身陷囹圄。
為此,公主不知哭了多少回……
此刻聞聽房俊釋放,怎能不心花怒放?待到聽房俊已然趕去將這個主持大局,而且長樂姐姐遭受劫擄,晉陽公主頓時就待不住了,看向高陽公主請求道:“漱兒姐姐,咱們去京兆府衙門看看姐夫吧?兕子也好擔心長樂姐姐。”
衡山公主一聽,頓時眼睛一亮,符合道:“好呀好呀,還從來沒在大半夜逛逛長安城呢。”
長安城的宵禁製度是全方位的,不管平民還是貴族一視同仁,出去極其特殊的情況之外,絕對不去在宵禁之後遊蕩在大街上,一旦被巡街的武侯和巡捕逮到,那就是大的麻煩。
不過若是有當朝宰輔房玄齡的手令,那自然不在約束之內……
高陽公主立即拒絕:“彆胡鬨!這都什麼時辰了?大不了明日一早姐姐陪著你們去,現在跟定不行,趕緊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