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無法可製(2 / 2)

天唐錦繡 公子許 5220 字 9個月前

又看了一遍薛萬徹的戰報,沉吟著道:“薛萬徹這是消極怠工啊,區區一萬崔氏私軍被他吹噓得好似虎狼之師一般,小小的銅人原也被他描述成銅牆鐵壁……哼哼,這幫家夥隻知道保存實力,卻未將大局放在眼中,更不在乎帝國利益,此乃頑疾也。”

年紀越大,對於兵法的理解越是深邃,對於當前軍製的失望也就愈發濃鬱。

大唐說是府兵製,兵卒來自於各地的折衝府,閒時務農、戰時為兵,好像兵源如河水一般流動,誰也不能完全掌握。實則十六衛大軍之中每一軍的兵源都是固定的取自各地折衝府,兵卒有可能一年更換一茬,但年頭多了,總是這麼些人,自然而然便形成了將領的私軍。

長年累月的積威、施恩,這些兵卒將校隻知有大將軍,卻不知有皇帝、更不知有帝國……於是乎,軍閥逐漸形成。

縱觀史書,幾乎每一個王朝的末期都會出現軍閥林立的情況,國家強支弱乾,皇權不能通達,兵卒對將軍唯命是從,即便是明知其叛國弑君亦是一呼百應。

反倒是房俊在貞觀書院的講武堂所施行的軍官培養計劃,能夠將此弊端徹底革除。講武堂中不僅教授兵法謀略、鍛煉筋骨身手,更注重其精神教育,每一個學員都被稱做“皇帝門生”,皆是皇權的擁戴者,將帝國利益置於一切之上。

如此,每一個學員都飽受“忠君愛國”之思想熏陶,知道怎麼做對國家有利、對百姓有益,而不受上官之亂命。

更是建議未來的帝國軍隊高級軍官施行輪轉製,杜絕在一地長久任職之弊端……

咳了一聲,李靖收回思緒,手寫了一份軍令,裝入信封遞給李器:“讓人快馬送給薛萬徹,命其依令行事,不得有誤。”

“諾!”

李器接過軍令,轉身走出大帳,讓傳令校尉快馬渡過霸橋趕赴銅人原給薛萬徹傳令。

……

太極宮內,持續多日燈火輝煌。

武德殿的書齋內李承乾也正與李積、李孝恭、房俊、李道宗四人看著戰報,商議對策。

汲取了以往的教訓,現在李承乾在商議軍事的時候極少讓純粹的文官在場,否則事情沒等商議出一個結果,文武雙方往往就會爭執不休,場麵弄得一團糟……

李承乾看著四位軍方大老翻閱戰報,自己喝了口茶水,問道:“雉奴揮師渡過霸水,進駐白鹿原,頻臨滻水,兵鋒直指長安,諸位有何看法?”

李積也喝著茶水,緘默不言。

李道宗依舊翻閱著戰報,逐字逐句看得仔細,頭都未抬。

房俊則起身站在牆壁懸掛的關中輿圖前,目光從薄陵附近的梁建方部,挪移到南邊少陵原的程咬金部,不知想些什麼。

李孝恭有些無語,雖然一切儘在預料之中直至眼下並未偏離,但既然陛下這麼問了,總不能冷場吧?

見其餘三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他隻好輕咳一聲,道:“陛下覺得是否應該派人前往左武衛處督戰?畢竟左武衛的戰略位置極為重要,一旦被叛軍突破,旦夕之間可抵達長安城下。”

鑒於之前程咬金的種種表現,實在是讓人對他的立場不太放心,被叛軍擊潰也好,甚至乾脆與叛軍達成協議向南退卻讓出道路也罷,都會直接影響戰局。

雖然最初的策略是最終放任叛軍推進至長安城下,但那必須是在叛軍的兵力遭受極大削弱的情況下,否則十餘萬人打到長安城,再加上有可能的一些人的叛變依附,危險程度大增,這是朝廷之上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然而現在程咬金卻成為最大的變數……

李積這才放下茶杯,開口道:“如果程咬金打定主意依附叛軍,即便派人督戰也並沒有什麼用處,那廝最是桀驁狂悖膽大妄為,砍幾個監軍完全不在話下。”

李孝恭麵色一滯,也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既然人家打算依附晉王背叛皇帝了,又豈會被監軍所束縛?

無奈道:“如此,豈非任憑那渾人想怎麼乾就怎麼乾,卻無法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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