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誰是主使(2 / 2)

天唐錦繡 公子許 5721 字 10個月前

言罷,拂袖而去。

李元軌差點被氣傻了,他乃高祖皇帝兒子,身份尊貴,何曾被人這般指著鼻子威脅?

更何況當著他的麵踹翻了茶幾!

這棒槌根本不講理啊!

自己已經說了此事背後另有玄機,怎奈這廝根本不聽,瘋狗一般隻盯著自家兒子攀咬,簡直不可理喻!

“娘咧!”

李元軌怒罵一聲,將自己麵前的茶幾推翻在地,一地狼藉。

這狗東西倒是小心謹慎,居然連茶水都不敢吃,原本自己還想效仿魏王在洛陽對付裴懷節的故事,給他送上一個侍寢的美人……

堂中樂師、歌女戰戰兢兢、瑟瑟發抖,紛紛低眉垂眼,一聲不敢吭。

……

回到府邸,房俊洗漱一番之後自去後院書房,將今日之事與房玄齡詳細敘說。

房玄齡穿著一身常服,身上已無當年宰執天下的銳利,儼然富家翁一般溫潤和氣、柔順敦厚,聞言喝著茶水略作沉思,好奇問道:“你雖然處事淩厲,卻非是魯莽之人,為何這般登門羞辱李元軌?如此也就罷了,正該態度強硬的處置利益,又為何給了李元軌緩頰之機?”

既然登門撕破臉麵,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定要將李繹處置一番才行,結果卻讓李元軌明日交人,今夜李元軌必定四處托人說情,房家總不能誰的顏麵都不給吧?

如此虎頭蛇尾,不是房俊的作風,顯然另有謀算。

房俊麵色凝重:“我原本是這麼打算的,若不能處置李繹,今後必然還會有人心生歹意,我自不怕,卻唯恐他們針對我的家人,防不勝防。可李元軌很是鎮定,根本不怕我處置李繹,由此可見此事當真另有主使,而且這個主使是我碰不得的,所以李繹很安全。”

房玄齡先是一愣,這天下還有房俊不敢碰的人?

旋即一驚,還真有……

“你可確定?”

“我以言語羞辱相試探,李元軌的神情之中唯有惱怒、絕無恐懼忌憚,他是真的不怕我處置李繹。”

“哎。”

房玄齡歎息一聲,幽幽道:“咱們這位殿下啊,恐怕所有的仁厚慈愛都是裝出來的,心胸狹隘才是其真性情。太宗皇帝一生相人無數,極少失算,知子莫若父,又豈會在儲君人選之上出錯呢?武德九年,太宗皇帝登基當年的十月便冊封太子,當時是大勢所趨。但其後太宗皇帝多次反悔,意欲另立儲君,卻最終因為種種原因未能成行……太宗皇帝英明睿智,古今罕有啊。”

書房內陷入沉默,父子兩個對桌而坐,各自喝著茶水,

半晌,房玄齡輕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房俊放下茶杯,正色道:“時至今日,我依然認為陛下才是最適合的大唐皇帝,縱有瑕疵,亦是瑕不掩瑜。”

房玄齡冷笑一聲:“所謂的瑕不掩瑜,是指相比於魏王、晉王,陛下更適合你行事吧?”

房俊搖頭:“孩兒並無半分不臣之心。”

“我當然知道,”房玄齡嗟歎一聲:“知子莫若父,我豈能不知你並無權重之心?但你想做事,而且是做一些前無古人、匪夷所思的大事,想要成事,既要有牢不可破的軍權,又要有皇帝的鼎力支持,而無論魏王亦或是晉王都不可能容忍你到那個地步。”

房俊苦笑:“原以為陛下性子柔順一些,耳根子軟一些,孰料一旦涉及權力,卻也容不得我。”

頓了一頓,他振奮精神:“那就做得乾脆一些,逼他讓步!”

房玄齡奇道:“怎麼逼?”

房俊就笑起來:“古往今來都講究一個中庸嘛,所以行事大抵都是喜歡折中的。譬如說我現在說屋子太暗,需要開一個窗,一定有人不允許的。但如果我要拆掉屋頂,就會有人來調和、折中,願意開窗子了。”

“嗯?”

房玄齡捋著胡須,詫異的看了兒子一眼,這番話語聽上去很隨意,很簡單,但尋常人想要歸納、總結其中的寓意卻極為不易,透露著一種看透事物本質的智慧。

這孩子居然這麼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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