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識人不明(2 / 2)

天唐錦繡 公子許 5679 字 9個月前

想了想,李承乾吩咐道:“盯著那個王玄策,看他私底下是否與越國公接觸,也要查清今日針對張亮之行為是否出自越國公授意。”

“喏。”

李君羨領命,見李承乾再無其他吩咐,遂告退離去。

李承乾吐出一口氣,覺得胸中煩悶,起身推開窗子眺望庭院裡枝繁葉茂的花樹、古典雅致的亭台,心情卻並未有所緩解。

偌大帝國,每日裡發生的事情千千萬萬,最終都要彙總至他這個皇帝麵前,由他乾綱獨斷。

這是無與倫比的權力,同時也是無法比擬的壓力。

一個正確的決斷,可以讓國家愈發興旺幾分,而一個錯誤的決斷,同樣可以令國家的積弊日趨加深……

責任如山壓在肩。

若是一個毫無追求、得過且過的皇帝也就罷了,偏偏李承乾執意想要證明自己,如山的壓力立馬翻倍……

與皇後之間的爭執鬨得整個宮廷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加上張亮非但沒能成功侵奪房俊在軍中的威信反而顏麵掃地愈發助長了房俊的威勢……一樁樁一件件,全都不順。

如今回憶過往,他簡直不敢想象當年的太宗皇帝是如何在絕境之下於玄武門絕處逢生,又是如何在整個天下攻訐謾罵他“殺兄弑弟”的逆境之中殺出生天,開創“貞觀盛世”。

易地而處,他覺得自己早已崩潰。

今時今日,他才明白古往今來那些能夠成就大業的,非但要有天縱之才,要有堅韌不拔之誌,更要有充沛無儘的精力。

他現在被朝政拖得精疲力竭,不是不想在宮內廣召美女,實在是有心無力……

世人隻看到皇帝無上權力、至尊威嚴,卻看不到皇帝所要背負的如山壓力。

皇帝不好當。

……

李靖府邸。

致仕告老的李靖如今日子過得逍遙,除去即將在秋後前往重新開學的“貞觀書院”任教之外,偶爾入宮給陛下參謀一下軍事,其餘大把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編著兵書、優遊林泉、含飴弄孫,不必理會朝堂之上的波詭雲翳、派係傾軋,簡直逍遙自在。

今日李靖放下了著書的毛筆,設宴款待登門造訪的李積,酒宴之後在花廳之內飲茶閒聊,言談之間自然談及前往右金吾衛履任卻顏麵掃地、灰頭土臉的張亮。

在座相陪的是李積的親弟弟、左領軍衛大將軍李客師,此刻喝了口茶水,感慨道:“右金吾衛乃是由右屯衛整編而來,上上下下都是房俊的心腹親信,張亮妄圖掌控右金吾衛建功立業,實在是昏招,且不說他能否完全掌控右金吾衛,他日若能全身而退,我都算是高看他一眼。”

作為貞觀勳臣,豈能不知張亮何許人也?

說一句“色厲內荏”“誌大才疏”絕不為過,當年跟隨李積一同投降大唐,其後李積扶搖直上功勳赫赫,張亮卻仕途波折戰功寥寥,可見其人之才能著實平庸……

試圖用這樣的人去侵奪房俊的權力,陛下實在難稱英明。

當初在江南之時,張亮便被房俊死死壓製,其後更是主動折節、以前輩之身份甘為房俊之鷹犬,待到房俊與陛下之間生出嫌隙又馬上背叛房俊投靠陛下,兩麵三刀、信義全無,妥妥的小人一個,卻也能成為陛下賴以倚重的籌碼,可見陛下不能識人也不能用人……

李靖放下茶杯,麵色不悅:“若是實在沒話說,那你就暫且回去吧,何必拿朝堂之上那些蠅營狗苟來汙我的耳朵?你知我素來不擅長也不喜歡這些,以往身在官場身不由己,不得不予以忍耐,現在已經致仕告老,就不能讓我清淨清淨?”

李客師雖然也是一軍主帥,但是在兄長麵前卻恭謹守禮,聞言趕緊道歉:“是我的錯,大兄莫要生氣,不說這便是。”

他知道兄長之所以如此說話,不僅是不喜歡談論這些,也是在堵李積的嘴。

堂堂英國公忽然造訪,難道真是隻為了敘敘舊、喝喝酒?

肯定有事。

李積對於兄弟兩個的言語恍若未聞,看著李靖道:“衛公如今優遊林泉、頤養天年,在下心向往之,也不忍打擾您的清淨。但如今軍製改革迫在眉睫,亟需熟知軍事之人參與其中、把握方向,在下今日前來,就是希望衛公能夠出山參謀一二。此次軍製改革影響深遠,衛公若能參與其中,應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實不負生平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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