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氣勢洶洶而來,若是如此輕輕放過,豈非遭人恥笑?
房俊在一旁低聲道:“陛下隨行有禦醫跟隨,可使其診斷豫章殿下之死因,再做計較不遲。”
李承乾轉頭吩咐王德:“速速去驗明死因。”
他帶著禦醫前來是存了最後一絲僥幸,可到了唐家發現靈堂都已經設好就知道最後的希望都沒了,盛怒之下失態致使有些莽撞,怒火勃發將局麵弄得有些尷尬,好在房俊的建議使的氣氛緩和下來,給了他一個台階。
“喏。”
王德趕緊出去安排。
李承乾這才對跪在地上的唐儉道:“莒國公先請起吧,莫要怪朕怪罪於你,實在是朕痛心之下有些失態。”
唐儉不敢起身:“老臣愧對先帝之信任厚愛,羞愧莫名,豈敢埋怨陛下?”
李承乾指了指杜荷與獨孤謀:“扶莒國公起來,有什麼話等到禦醫回稟之後再說。”
杜荷與獨孤謀趕緊上前將唐儉扶起,但其餘唐家子弟卻依舊跪在那裡,一個個麵色倉惶、心中惴惴,豫章公主暴卒而亡,府中上下尚未從驚慌之中恢複過來,誰知道禦醫會否發現什麼了不起的東西?若是那樣,唐家今天便是末日……
廂房之中諸人心思各異,無人說話。
好半晌,王德去而複返,來到李承乾身旁低聲道:“禦醫已經查驗過了,豫章殿下卒於心血瘀阻之症,其病來勢洶洶致使心脈堵塞血流斷絕,並無其餘病狀。”
唐家人都低著頭,卻齊齊鬆了口氣。
李承乾對唐儉道:“是朕錯怪莒國公了。”
唐儉再度起身拜倒,哭泣道:“陛下並未錯怪,未能使豫章殿下玉體康健、長命百歲,本就是老臣一家之罪過,無論陛下何等責罰老臣一家都甘願領受。”
外間再度傳來幼童的哭聲,一聲聲“娘親”喊得撕心裂肺,原來是豫章公主與唐義識的兩個孩子。
李承乾揉了揉臉,長歎一聲,垂淚道:“人都沒了,還說什麼責罰呢?惟願唐家能夠善待公主的兩個孩兒,莫要因其喪母無人看顧便予以輕賤淩虐,他們的母親死了,但朕這個舅舅還沒死呢!”
唐家人齊齊叩首,戰戰兢兢。
李承乾這才起身:“朕尚有國事亟待處置,喪事由宗正寺、禮部官員一應負責,按照規製仔細辦事,不得從簡、不得懈怠!”
“喏!”
站在門外的官員趕緊應諾。
等到李承乾在內侍簇擁之下等車離去,唐家人這才將一顆心放進肚子裡……
莒國公府燈火輝煌,消失的哭聲再度響起,林立的白幡在夜風吹拂之下飄飄蕩蕩,一片悲戚。
前來吊唁的勳貴分彆安置在東西廂房以及跨院,一眾駙馬依舊回到原先的廂房。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唐家準備了素菜以供大家宵夜,畢竟守靈熬夜最是傷神。
獨孤謀瞅了一眼離得房俊遠遠的柴令武,端著盤子湊到房俊麵前一起吃飯,小聲問道:“‘委員會’近期可否有什麼章程?不妨透露一下,不然我這心裡貓抓一般癢癢。”
其餘人雖然各自吃飯,卻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
當下朝中最大的事情莫過於所謂的軍製改革,設立在兵部的“委員會”每一次例會都幾乎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可由於保密等級太高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商討了什麼、決定了什麼,所以愈發關心,畢竟此間很多人都有軍職,軍製改革攸關切身利益。
房俊咀嚼著一口菜咽下,喝了口茶水,奇道:“再是怎麼改革也改不到你這個駙馬頭上,縱然調動崗位也必然有妥善安置,你有什麼擔心的?”
獨孤謀差點被一口菜噎死,抻著脖子咽下去,瞪大眼睛道:“還真就碰到我了?快說說,是要撤我的職還是調往彆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