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書那邊勸了好幾回,最後還是讓魏清嘉來這一趟。
周景文的事情已經是惹了聖人不悅,倘若在這件事情上再拎不清,情況隻會更是糟糕。
繡竹笑著答應道:“殿下這個時辰應當在看書,魏侍衛稍後,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有勞繡竹姑娘。”魏清嘉聲音清越,好似拂過山崗的一陣微風。
繡竹臉上微燙,快步走了進去。
長星站在魏清嘉身後,恰好瞧見繡竹難得的嬌憨模樣,想起往日繡竹驅逐自個的神色姿態,不由得有些感慨。
繡竹做事情伶俐,不一會兒就推門走了出來請魏清嘉進去。
長星跟著魏清嘉一同進去的時候,隱約察覺到邊上似乎有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她微微抬頭,果然是正好對上了繡荷探究的目光。
顯然,繡荷並沒有想明白長星到底是如何成了跟在魏清嘉身邊的宮人的。
可到底不敢多言,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跟著魏清嘉走了進去。
屋裡燒了如火的地龍,一進來長星便覺得周身暖烘烘的,沉香的氣息飄飄嫋嫋,讓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長星的心卻並未能安靜下來,她曾無數次幻想能再見到周景和,可當真的要見到他了,長星的心裡卻止不住的生出些慌亂與不安來。
算算時日她竟是已經有近兩個月不曾見過他了。
他從從前那個落魄皇子變成了聖人最為看重的兒子,而長星,依舊還是那個長星。
他們兩個人之間好似已經生出了一道裂痕來。
長星正想著,一陣珠鏈錦縵撥動的輕響讓她回過神來,周景和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卻沒有多看她一眼,好似已經認不出她來了一般。
魏清嘉屈身恭敬的行了禮,長星跟在他身後,也捧著那個緞麵盒子一同行了禮。
“魏侍衛倒是稀客。”周景和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語氣平淡得好似真的隻是在閒話家常。
魏清嘉臉上笑意淺淡,應道:“前頭殿下受了傷,微臣便不曾過來打擾,如今殿下身子痊愈,又恰逢殿下與孟小姐的賜婚之喜,故前來道賀。”
長星雙手僵直的捧著那個盒子,正想著找機會悄悄抬頭,便是隻能看他一眼,這一趟也不算是白來了。
她那樣長的時間未曾見過他了,心裡實在是想念……
可卻不曾想到會聽到“賜婚之喜”那幾個字。
她的腦子嗡的一聲,周身好似被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下,便是腳底下的地龍燒得再怎麼暖和,她的四肢百骸卻也依舊冰涼徹骨。
賜婚……
怎麼能是賜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