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派對於教派即將到來的動作可謂嚴陣以待,然而他們防了個空,教派沒有像他們預期中的那樣對研究院發動進攻,事實上,彆說是進攻了,就連在政壇上,教派連像樣的反擊都沒有發動過。
整整兩天的時間,在科學派緊鑼密鼓研究著神秘物質的時候,那些原來在執政會議上最喜歡打著道義旗號給科學派新政下絆子的聲音紛紛消失。
七大席位裡麵,教派的三位執政長老幾乎沒有能頂用的,有個在外巡視,首腦長老在生命禁區探索事件發生之後突然抱恙,碩果僅存的長老人稱“啞巴”,那是個在平時也屁都放不出來一個的悶葫蘆,這種情況下,教會上層就彆提什麼強有力的領導了。
至於中低級的教派政治力量,更是各懷心思,明哲保身,畢竟上麵的三個老頭子都閉嘴了,下麵的人怎麼敢繼續開口?
緘默在這個時候無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如今的科學派手握神秘物質的力量,研究出來個結果也是早晚的事,萬一到時候教派三十年河西,他們這些人可全是清算對象,表現的太跳脫,保不準以後的腦袋還能不能安全在家。
更有甚者,教派中的某些“機靈”的人,已經開始遊走串聯,跟科學派的人眉來眼去,教派棋慢一招,現在被科學派搶先拿到了神秘物質,眼看樹倒猢猻散,骨頭軟就骨頭軟吧,至少,軟骨頭能都能活下來,硬骨頭都被埋在沼澤(德貢人的喪葬習慣)裡。
這一些列的群龍無首和亂象橫生著實讓科學派有些摸不著頭腦,教派代表的是德貢人中相對保守的力量,行事會謹慎些,可眼瞅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他們還是不敢放手一搏,這就未免太不成氣候了,那麼,這樣的教派如何能跟科學派相互爭鬥以至近乎800年時光,如此不堪,科學派還不是兩個回合酒吧教派給滅成渣了?
教派在曆史上的表現是沒有這麼麵的,所以他們現在的行為一定隱藏著什麼更大的陰謀。
然則說到陰謀,科學派又不明白了,神秘物質在自己手中,教派除了明爭暗搶,訴諸武力解決,還有什麼好辦法,難道靠三寸不爛之舌把自己這些人說的重新皈依在神的庇佑下麼?
空想這些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如把精力放在對神秘物質的研究上,畢竟隻有當神秘物質的力量被完全掌握之後,他們才算徹底打贏了這一仗。
就在他們的百般猜測中,第三天早晨,教派行動了,他們坐不住了,他們的陰謀浮出水麵了!
科學派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事實上,他們就算是想收不到消息也難,因為現在整個地心城都轟動了,教派使用科學派完全沒有想到的方式,大張旗鼓的來找麻煩了——他們舉行了每百年才能舉行一次的神降遊行。
這是德貢人神教曆經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最初是為了歌頌德貢人的至高神降下神跡而組織的大型遊行祭祀活動,後來隨著科學技術的興起,教派力量慢慢式微,這種活動也就由宗教意味濃重的大型祭祀,變成了單純的遊行。
可是今天,這場遊行祭祀似乎恢複了往日的莊嚴,大量的神職人員和虔誠信徒全身盛裝,穿著佩戴著禮儀最為嚴謹的教派服飾。
他們沿途隻是整齊的呼喚著至高神的名字,並沒有以往遊行中那種動聽的祈文齊唱和祭祀舞蹈的表演。
他們宛如一支沉默的軍隊,從主神壇的位置出發,一路默然的向終點——研究院的方向走去。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直接推到研究院的門口,就能衝進乾什麼不成?”科學派大長老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他們科學派四長老,現在隻留下最年輕的西塞洛儒斯在隱秘研究所主持大局,剩下的三人全部都到了研究院門口穩定軍心。
所有科學派控製的軍隊都枕戈待旦,情緒緊繃到了極點,教派的行為隻是遊行,還沒有上升到戰爭的高度,雖然他們的遊行隊伍中也有軍隊,不過那些都是護教軍,參與遊行是德貢傳統。
科學派三長老隻能勒令士兵們防守,如果先動手對教派做出什麼攻擊性的事情,那他們的派係就會失去大量的中立輿論。
“會不會是,直接通過遊行製造出來的混亂當幌子,在此掩護下對研究院下手?”矮個子長老接過大長老的話問道。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不過,我的預感還是更偏向於教派的那個老家夥手中有什麼牌是我們不知道的。”大長老聽起來憂心忡忡的道:“作為對手,我自問還了解他,這中率隊突進不是他慣用的手段,此人的才華是庸碌了一些,可行事風格謹慎小心,扮豬吃虎,這些才是他最擅長的,而且,他習慣買定離手,絕對不會做無用功。”
另一位長老聽到此事,忍不住問道:“那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看著他來逼宮吧?”他重重的錘了一下研究所大門旁的柱子繼續道:“中立的民眾最是無知,一篇發揮好的演講就能把他們煽動起來,一旦他們占了優勢,我們就算手中有東西,也被動了!”
大長老沉吟一會兒,微微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示意他稍安勿躁道:“民眾輿情是最不堪的東西,煽動起來了又能怎麼樣?隻要我們控製住問題的根本,事後再潑潑臟水,很容易就能把事情的熱度給轉移過去。”
矮個子也附和道:“我覺得有理,現在我們牢牢控製住手中的神秘物質,隻要研究工作完成,我們就能徹底掌握局麵了,那時候輿情對於我們,就隻是統治工具而已,不過說起來,為什麼我們的神秘物質研究進展這麼緩慢?”
他不說還好,一說倒是把大長老的心也勾起來了,這兩天老頭子也為這個事情發愁,他極目遠眺一下,整理心情之後正色道:“好了,研究是講究過程的,我們可不是那幫迷信的狂信瘋子,難道還要不信任科學麼?”
他舉起手臂,指指遠處正在向研究所這邊緩緩前進的白色浪潮道:“看見了麼,這些家夥已經來了,各位朋友,讓我們會會他們吧!”
說罷,大長老抬頭挺胸,目光堅定的迎著教派遊行的方向...
“王老板,他們這個對神秘物質的研究,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發現吧?”譚良躺在研究所醫學部的修養床上,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實際上卻是在隊伍頻道中和隊友們嘮嗑。
“不管研究到什麼程度,今天也就是今天了,等會兒外麵一旦鬨起來,我們就按照計劃行事。”老王回答道,聲音十分平靜。
“要我看,應該很難發現,這其實是莽夫和文人的心裡區彆,如果說,把我們提供的冒牌貨交給個魯莽之人處理的話,他大概會找人直接試吃一個,要是發現沒有效果,他就直接來找我們對峙,要是發現吃了有效果,那人獲得了能力,他就會自己直接吃下去搶了先手再說,如此,根本花不到什麼時間就能發現。”瑪麗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