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11)(2 / 2)

社畜還記得那隻正在切菜的手,昨晚是怎麼按住窗戶沿斷斷續續顫抖的。

那樣的害怕和不安,可他在想上去幫忙的焦急中,卻升起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激動。

社畜連忙打住愈發過分的回想,他坐在離廚房很近的餐桌旁,打眼看過去就能看到宋吟。

他望著宋吟忙碌的身影,動了兩下唇,狀似很想知道般出聲道:“昨天人太多,就沒過來問,怎麼樣,進你家的人抓到了嗎?”

宋吟切東西的手頓了一下,“沒有。”

他沒想過隱瞞,因為對麵的租客從進來起就坐在那裡緊張抓著褲子,說話也仿佛是鼓起勇氣說的,有點怯懦和仿徨,像個沒壞心的老實人。

就像是真的很關注這件事,所以儘管不習慣和彆人社交,也要過來問一問。

社畜臉上浮出一點憂心,“其他消息也一點沒有嗎?”

宋吟垂眸,鋒利的刀片映出他水光瀲灩的眼睛,和微微張開的唇,他輕聲說:“暫時沒有,有的話警方會通知我的,不過雖然沒消息,你最近也先彆出門了,保護好自己。”

“好,我會的。”

“你也是。”

社畜冷靜地回完話,抓著褲子的手卻顫抖起來,他聽到了什麼?宋吟在對他說保護好自己。

宋吟居然關心他了!

對僅僅隻見過兩麵的人都這麼關心,那要是再熟一點,宋吟是不是會對他更親密?

社畜情難自抑,他望著宋吟露出的側臉,很難才控製住沒有上前把人占為己有的衝動。

在他和自己內心抗爭的時候,宋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出來了,他拿起玄關處的鑰匙,對租客道:“我出去買點菜,很快就回來。”

社畜連忙道:“要買什麼告訴我吧,我去買,我跑得快。”

宋吟搖了搖頭:“東西有點雜,我自己去比較好。”

見宋吟語氣堅決,社畜隻能作罷,他目送宋吟出了門,便百無聊賴地在餐桌旁玩起了手機,途中他還撩起眼角瞄了一眼宋吟丈夫的房間。

心說這人也不知道躲在那房間裡做什麼,有客人在也不招呼,全當他是透明人。

這種沒素質、沉悶又陰鬱的家夥,宋吟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點?

社畜為宋吟忿忿不平,但又因為發現宋吟丈夫是這樣的人而沾沾自喜。

假若宋吟哪一天發現了他的丈夫是這幅德行,忍受不了選擇離婚,他再在那個傷心的檔口日日陪伴安慰,說不定宋吟會發現他的好,轉而投送到他的懷抱。

到時候他想怎麼抱宋吟,想怎麼牽手,都行。

社畜沉浸在這樣的幻想裡,唇角都往上揚了揚。

過了幾分鐘,他刷膩了手機,便放到桌邊,想借用一下宋吟家裡的廁所。

再出來時他身心暢快,想看看時間算一下宋吟出去了多久,誰知道剛抬頭,就看到了廚房裡的宋吟丈夫。

男人身材高大,扶著案板手起刀落,宋吟沒切完的菜被他三兩下就切完了,還切得平整均勻,任誰看了都要說刀工了得。

社畜對他的背影可沒興趣,看了一眼就收回來,嘀嘀咕咕地坐回到凳子上。

但下一秒,他卻像被針紮了一般,猛然抬起頭。

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社畜是文職,因為要記大量的東西,記憶力比大多數人都強。

平時他看擦邊直播,主要是看主播的四肢,這個習慣延續到了現實中,每當他看向彆人,都會先看向對方的四肢。

而他剛剛從廁所裡出來看到宋吟丈夫的時候,也看了一眼男人的手臂。

不得不說那是條得到過很好鍛煉的手臂,肌肉的線條和分量都恰到好處。

可社畜無心欣賞,甚至是嫌惡至極,而就在他匆匆瞥走目光時,他倏地發現,宋吟丈夫肩膀和手臂的肌肉走勢,還有用力時抬起的幅度……

都很熟悉。

特彆熟悉。

他好像剛見過。

在一個潮濕寒冷的雨夜,身著雨衣的奇怪男人……

“你家裡就你一個人住嗎?”

社畜的回想被打斷,廚房裡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像嘮家常一樣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同時男人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轉身睨眼看他。

社畜那一瞬間不適到想嘔吐。

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在打磕巴,他抓了一下手機,結果沒抓穩,叮呤咣啷滾向地麵,“是啊,問這個做什麼?”

他這麼一問好像也不是要男人回答,彎腰撿起手機,又道:“對了,我想起來還有個飯局,就不在這裡吃飯了,宋吟回來你幫我說一聲。”

社畜邊說邊往門口走。

他很順利地開了門,然而腳剛邁出去,身後有便隻蒼白的手忽地扣住了門縫,男人嗓音低啞地和他說:“我送你,就當謝謝你昨天幫我妻子了。”

超市在搞促銷優惠活動,力度很大,不少人都趁午休這會兒出來買東西,宋吟正好和他們撞上了,但又不想和他們擠,便等沒那麼多人了才進去買。

所以回來時稍微有些晚了。

他拎著一袋東西進了門,正好看到男人從廚房裡出來。

男人望向他,怔了下就大步而來,從容地接過他手中沉甸甸的袋子,之後又似乎看見什麼,把袋子放到桌上就去浴室裡取了個毛巾。

他站定在宋吟麵前,捏起宋吟的一張臉,用濕毛巾擦了擦右邊的地方,那裡有點臟,不知道在哪裡蹭上了灰。

宋吟:“……”

他很想阻止黎鄭恩隨便動手動腳的習慣,他很不適應,尤其是在有人的情況下,家裡還有個租客呢……

想到租客,宋吟下意識就往過一看。

宋吟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餐桌,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疑惑地小聲開口:“那個租客呢?”

男人走回浴室的腳步一頓,他若無其事地把毛巾掛回原位,接著轉過身。

下一刻,宋吟通過黎鄭恩的肢體語言知道了對麵租客的去處。

說是社畜本來還好好的,不知怎麼上完廁所出來接了一個電話,便神色匆匆地說要告辭。

似乎是老家那邊出了很大的事,馬上就要訂機票回去。

而且短期內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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