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現在這樣,來得深。
黎鄭恩的小妻子穿著清純的黑色製服,雙腿筆直,頭戴貓耳,因為剛跑過步眼睛水光閃閃的,皮膚紅白交加,仿佛是害怕把他趕下去,介紹自己是兼職生的那句話賣力又可憐。
白言盯著他,沉默不語地揣摩著他說的話。
陪玩?
還是威士忌網吧的陪玩。
自己丈夫失蹤一點不擔心也不緊張嗎?
還有閒心跑去那種灰色網吧做這種兼職。
甚至穿著這種衣服跑到彆人車上為自己拉客。
宋吟沒注意白言的目光,他用餘光看見車窗外的凶手還沒消失,隻能繼續瞎扯,“我們網吧的兼職生有月績,不看接客的人數,隻看最後賺到的錢,賺得最少的那幾個會被開除。”
他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我現在就是末尾的那幾個,所以隻能出來找找有沒有想要點陪玩的有錢人,然後我就……看到了你的車。”
宋吟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很蹩腳,但他看到男人身上有大片麵積的紋身,不僅如此,車內的前排和後排坐著麵色不善的幾個人,從他上車以來,就都如狼似虎盯著他。
似乎比起凶手,這個人好不到哪裡去。
白言還是不說話,似乎是想聽聽他到底還能說出什麼來。
宋吟不想一直待在車上,可外麵的凶手還在不停徘徊,他下去必死無疑,焦急地等了等,見凶手終於走了,他抬手就摸向開門鍵,“抱歉,我看你不願意,打擾了……”
後方卻猛地傳來一聲,“你想見你丈夫嗎?”
宋吟關門動作一停,駭然地轉過頭,警惕道:“你是誰?”
白言看著他出聲,“我是黎鄭恩的朋友,你應該很久沒見你丈夫了吧。”
宋吟聽見朋友兩個字,稍微鬆弛了些,但警惕不減:“他出差了……”
出差?白言似乎聽到有意思的事,眼眸動了動,看來這小人.妻還不知道自己丈夫早就失蹤了。
他眼神莫測,停了下突然道:“是出差了,但他遇上了點事,已經回到了A市,我剛看到他和他聊了兩句,他說他要去前麵不遠的麵包店,應該是要給你買東西吧。”
車外的凶手已經往一邊走了。
宋吟心中焦急,他必須要追上去時刻知道凶手的位置,否則要是讓凶手逃走,警方再抓到他就很難了,而他日後也會很危險。
他掩住急切,小聲地嗯了一聲,“謝謝你告訴我。”
然而在他要下車時,白言突然有意無意道:“對了,黎鄭恩的還款日期快到了,你記得提醒他。”
還款日期?黎鄭恩欠了錢?
也許是見宋吟神色太驚訝,白言接過主駕駛小弟的欠條,攤開給宋吟看,“大概一個月前,黎鄭恩向我借了筆錢,還有一星期就到期了,朋友是朋友,但欠的錢總要還啊你說是不是?”
白言收回的速度太快,宋吟隻匆匆瞥見了黎鄭恩的簽名,以及一家放貸公司的名字,這個男人居然是收債的,那麼這一車的人都是他小弟嗎……
宋吟謹慎地回答:“我會催他的。”
見男人沒有強行留他的意思,宋吟馬上下了車,他想應該沒欠多少錢,還是凶手的事更重要。
凶手在往回網吧的路上走了,宋吟跟在他不遠的地方,躲躲藏藏,還時刻和警方同步消息。
這樣不知不覺地跟了十分鐘,宋吟忽然看到了那人說的麵包店。
宋吟見凶手進了網吧,便若有所思地回想起車上男人的話。
那男人說,黎鄭恩出差回來了,在給他買麵包。
麵包店的櫥櫃是透明的,他抬頭看過去,一眼看到店裡有個高大的身影在忙碌地挑著麵包,和黎鄭恩的體型很相似。
不久後,那男人提著袋子結好了賬,走出店時他不經意看到宋吟,神色一頓便走了過來。
日光照亮了他的臉,眼睛狹長,嘴唇略薄,和白言的臉如出一轍。
可他卻穿了件和車上完全不同的風衣和褲子,甚至說話的語氣和聲音都和剛才和車上不同,他說:“小吟?怎麼在這。”
宋吟一時沒有回答。
他也不在意,繼續注視著瞳孔微縮的宋吟,遊刃有餘地用偽聲模仿著黎鄭恩的聲音,極致溫柔地說,“我剛回到A市,有點累了,我們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