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昨天晚上,原主就在這張床上,膝蓋壓著柔軟的被料,用那纖長的手指拉住了楚越的衣角。
原主懂很多挑動人心的手段,他也有資本讓彆人為他俯倒,因為他的臉蛋真的不算差。
他原以為隻用勾勾手指就能拿下楚越,根本不用耗費多大功夫。
昨晚他抿著微紅的唇肉,將手搭在楚越肩膀上,不管神態和語氣都極儘挑逗和勾引,“楚越……你給我點錢好不好?我可以讓你摸我。”
然而楚越目光平淡地望著他,把他手拍開的動作毫不猶豫,甚至不用說一句話,他就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有多厭惡自己的輕浮。
原主沒能得逞,但也沒放棄。
他的自尊心被楚越狠狠踐踏,想讓楚越對他言聽計從乖乖拿錢的心思也愈加止不住,於是他故意睡在楚越床上,想看楚越為此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宋吟……宋吟想撞牆。
“你是太困走錯地方了嗎?”楚微微沒看出宋吟在走神,她問完見宋吟細嫩脖子上都是汗,便將風扇開高了一檔,接著不無擔心地建議:“算了,不管是什麼,這兩天你少和他見麵。”
宋吟求之不得,含含糊糊點頭,扯謊道:“我就是喝醉了,可能沒看清。”
楚微微歎氣:“你要是想以後長時間待在這裡,就不能得罪楚越。”
她本來還想多勸說兩句,見宋吟表情放空眼睫也有些顫巍,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失誤懊惱害怕,連忙軟下聲:“沒事的,他那人你不理他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你先上去睡吧,明天白班再叫你。”
宋吟見外麵的楚越站起身要朝這邊回來,連忙嗯了一聲轉身就溜回二樓,將門一關,他僵硬的肩膀才鬆了鬆。
宋吟的心情說得上是五味雜陳:為什麼他總會拿到這種一言難儘的身份牌?能不能來點好的啊……
宋吟咬著一點唇,用了幾秒才效率很低地把那份無語壓下去。
他環視單調的房間,準備找找看有沒有和劇情有關的線索。
桌子和衣櫃是最容易藏東西的地方,宋吟首先就翻了這幾處,但可能是原主逃得急忙,也有楚越不準他搬那麼多廢銅爛鐵進來的緣故,裡麵什麼都沒有。
宋吟汗流浹背地喘了兩口氣,實在熱得忍不住,將空調打開。
冷氣向四周擴散的時候,宋吟坐在床邊休息,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沒摸到手機一類的東西,於是他扭轉腰身,將手伸到枕頭下麵摸索。
還是什麼都沒摸到,手機是當代人必不可或缺的工具,怎麼會沒有?
宋吟慢慢直起身,眉眼中充斥了些許困惑,而當他準備站起來去彆處找一找的時候,他後腳跟不小心碰到硬物。
宋吟蹲下去看,那是一個放在床底下的紙箱,他把紙箱從裡麵拿出來,看到這麼大的空間裡麵就放著一個小本子,硬質牛皮上麵有一層很淺的灰。
第六感告訴宋吟,這個本子應該有重要的線索。
他將本子翻
開,
目光刻在上麵快速看起來,
不需多時,宋吟麵紅心跳地將本子啪地合上,細看他按在封皮上的手在輕微抖動。
其實也沒有太大不了的事情,這是原主的欠賬單,上麵零零散散有好幾十條名字,記載著原主欠了多麼宏觀的巨債。
讓宋吟無法平靜的是,這裡麵大部分是欠錢還錢,少數是以物抵債,其中有一個叫“沈懷周”的債主,後麵欠債數額上寫的是十萬,索取的回報用藍筆寫著。
——拍攝一段時長一小時的情/趣mv,地點和方式由債主決定。
宋吟將本子放回紙箱,還有點逃避似的把箱子推到了最裡麵,他抿抿唇,努力把不堪入目的幾個字從腦海中揮散,催眠自己他和這一切沒有關係。
這是原主欠的債,不是他的。
……
夏天出汗是一種酷刑,宋吟木木地朝浴間走去,抬起眼往上看了看。
還好這裡的條件沒他想的那麼差,有可以調試溫度的熱水器,不用一壺壺燒水放到盆裡兌冷的,等十幾分鐘燒開了就可以洗。
宋吟準備先洗頭,他往掌心裡擠了一點乳白的洗發露,搓到浸了水的柔黑頭發上,手指曲起慢慢揉。
這款洗發露容易出泡沫,他剛揉兩下頭上都是泡泡,正打算拿噴頭衝一衝,外麵忽然響起楚微微催魂似的急迫叫聲,“吟吟,你睡了嗎?”
“沒有,”宋吟下意識應了聲,之後他稍微踏出浴室一步,微眯著眼找到門口的位置:“我在洗頭,有什麼事?”
從原主的記憶中可以看出來,楚微微從來不會在這個點來找他,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
楚微微下一步響起的聲音應證了宋吟的想法,剛成年的女生一把嗓音細細嫩嫩的,特彆著急:“有個人要找你,他說你欠了他的債,讓你立刻下去還,他就在樓下。”
宋吟心臟突突跳了跳,債主?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
他眼前陣陣發黑,有一種馬上要低血糖暈過去的感覺,不過,他想事情應該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宋吟強自鎮定地朝外麵問:“我債主很多,他是哪個?”
“沈……”楚微微回憶了一下:“沈懷周,對,叫沈懷周。”
刹那間宋吟天旋地轉,小腿肚子都軟了軟,發絲上懸著的泡沫掉下來進到眼睛裡,激得他輕輕顫叫一聲。
外麵的楚微微渾然不知,上氣不接下氣傳著話:“他還說了一句……”
“'老子辛辛苦苦找了你一個月,你自己給我乖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