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呃了聲,捂住嘴,因為腦子對不上人心跳得快炸裂:“那個,可不可以描述得再具體一點,你說的這種搭配我每天都能見到三四對。”
沈懷周重重地嘖了一聲,尾調能聽出數不勝數的煩躁。
胖子以為他是想不起更具體的形容,戰戰兢兢抹了把油光的臉頰,想說如果實在想不到,可以說說發色,穿的什麼衣服之類的。
他嘴皮子一張,剛要把這話說出來,麵前眉眼淩厲的金發男人盯著他,冷聲說:“黑頭發,很白很瘦,眼睛很大,睫毛很長,嘴巴很小,穿著和我一樣衣服但小了很多碼的一個東方人。”
胖子:“……”
好像有用,又好像說了很多廢話。
他扶著一旁加油樁,頂著沈懷周刮人的注視說出了那句有點像是找死的“沒有見過”。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感覺男人會因為找不到人遷怒於他,然而沈懷周聽到這話根本連一眼都懶得再給他,轉身重新上了車。
艾克安靜地扮演一個不會說話的低等生物,沈懷周把車開到哪都不敢反抗。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艾克剛要接通,沈懷周又把車停下大步離去。
這裡也是一條國道,而且和艾克甚至是沈懷周都有非常深厚的淵源——是前兩天他們掉下陡壁的那一條三環橋,艾克張嘴想問沈懷周乾嘛去,耳邊響起的雍容聲音卻讓他停止了這麼做。
沈懷周下車後就蹲到了橋邊。
在他麵前,是一段被撞爛的欄杆,和他鞋底緊貼著的,是一條緊急刹停輪胎卻不聽使喚滑下去的痕跡。
沈懷周幾乎能想到有一輛車是怎麼七滾八滾掉下去的。
他望了一眼深不可見底的陡壁下方,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而下一刻——
“沈,”艾克從車上下來,一路跑著走到他麵前,捂著部手機麵有難色地說:“陸長隋說要找你。”
沈懷周想都不想:“不接。”
艾克把通話調成了靜音,勸說:“可是沈,陸長隋在華國很有來頭。”
艾克沒有刻意打聽過也知道。
陸長隋是黑白兩道通吃的狠角色,在警方那混得開,混黑的也都得給他幾分薄麵。幾年前陸老爺子病重,病床邊一個又一個心懷不軌的陸姓人,他能一步步在陸家奪得大權,手段一點也不簡單。
如果得罪他得不償失。
“那又怎麼樣?”沈懷周冷笑,“我心情不太好,現在他要是站在我麵前,我也敢一槍崩了他。”
艾克了解沈懷周,隻要他敢說,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艾克雖然擔憂,但也隻有一點,畢竟他們做生意的範圍主要在國外,他嘀咕著說:“好吧,那我掛掉,但陸長隋是宋吟的親舅舅,故意不接留了壞印象,恐怕會……”
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艾克把通話調回聲音,放到耳邊。
身後的金發男人卻突然站起身,“電話給我。”
已經準備好一套說辭拒絕陸長隋的艾克:“啊?”
沈懷周麵無表情:“電話給我,耳朵不好用就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