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剛說完,一直沒有正眼看過來的江隧突然短促嗬了一聲,宋吟愣了愣,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江隧的潛台詞是,你在廢什麼話。
他扶了扶黑框眼鏡,沒計較江隧的態度,抿唇把手裡的兩個袋子送了過去:“這是江先生給你的東西,另一袋是江小姐給你做的蛋糕,他說你喜歡吃。”
“希望你能吃完,我好把空盒子拿回去交差。”
宋吟有點忐忑,江隧一看就是不好說話的人,很有可能理都不理他,到時候他隻能把蛋糕原封不動拿回去了,要扣錢也沒辦法。
誰想江隧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拿過袋子三兩下拆開。
探視室裡沒有其他人,因
為江家的地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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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探視的人可以比彆人多待些時間,沒有人會來打擾。
宋吟看著男人配合的舉動,眉目舒展開一點點。
他鬆了口氣,但對江隧的忌憚沒有減少,畢竟江隧是因為過失殺人進獄的,宋吟第一次被拜托過來送東西的時候,江隧連人都不肯出來。
宋吟那天等了許久才等到江隧見他一麵。
因為江隧的壞態度,宋吟從進來開始就是緊繃的,滿腦子想著快點吃完快點回去,他又不是很會隱藏情緒,想的東西幾乎都在臉上寫著。
江隧抬起眼皮看了宋吟一眼,眼底劃過一分嗤笑,慢條斯理拿起了叉子。
叉尖剛戳進蛋糕,隔著一麵鐵欄的宋吟忽然道:“你把袖子卷起來,不然會沾到。”
是有點嚴肅的提醒。
江隧因此僵滯了一秒。
那秒的停頓像是感覺有點荒唐,以前簡安沒有來的時候,江父忙起來沒空探視時也會找其他人來給江隧送東西,來來去去十幾個人,沒有一個這麼要求他的。
連江父都沒有。
當這裡是哪?是吃東西可以講究的地方嗎?
江隧啼笑皆非地放下叉子,一口沒動,重新仰靠在椅子上。
他調整了個差不多的姿勢,抬起頭看向宋吟,看了大概有十幾秒鐘,江隧意味深長地吐出兩個字:“簡安?”
男人語氣有些奇怪,宋吟後背慢慢繃緊,正猶豫要不要應,就聽到江隧緊接著的一句話。
“我知道你不是。”
宋吟神情一凜,臉上泄露出一點茫然,但他反應速度快,馬上就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江隧沒見過簡安本人,隻在前不久見過一次偽裝成簡安的宋吟,按道理來說,江隧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不是簡安。
他動了動唇正要強裝輕鬆地問一句,江隧又一次出聲道:“我還知道,你接近江家是想調查你父母的死因,宋吟對吧……你目前為止,收到了幾份快遞?”
!!
宋吟簡直是人生中頭一次感覺到這麼驚悚,放到腿上的雙手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幾乎是惶恐地看著江隧。
江隧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眼底盛著的戲謔進一步加深,“不承認也不要緊,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五年前江家發生一場火災,數十口人差點一夕之間死亡,我當時也在裡麵,那天其他人都陷入了昏迷,隻有我一個人還有意識。”
“我昏昏沉沉間,看到有個男生跑了進來,那個男生很瘦,不算高,腰後有個紅色的胎記。”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
宋吟:“什,什麼意思……”
“脫掉褲子,把你的屁/股露出來。”
江隧麵無表情,哪怕說著這麼粗俗的話,臉上的神情也是正經的,像是在談論什麼學術研究。
宋吟怔愣地看著他。
他張了張口,想說你知道探視室裡也是有監控的嗎?
但喉嚨裡像是堵了東西,一個字都說不出,他怕江隧亂來,江隧是有特權的,這份特權大到他可以不用請示警察就能打開門走到他麵前。
右邊那扇隔著兩邊的門是沒有上鎖的,如果宋吟不肯脫,江隧完全可以走過來親自上手把他褲子扒下來。
宋吟咬著唇,睫毛快速地顫動著,他不知道事情怎麼突然發展成了這樣,太荒唐了。
眼見江隧站起身,宋吟眼皮一抖,還沒鼓起勇氣讓他彆過來,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規律的敲門聲,隨後有男人的聲音響起。
那道聲音很耳熟,但極為詭異,像含了一塊冰一樣冷得讓人發抖。
然而在這一刻,宋吟覺得它仿佛是天籟之音。
“您好,這裡有一份宋吟的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