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20)(1 / 2)

陸卿塵進了大將軍指的那間營帳裡,點了燭火,燒了炭火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過了片刻他忽然將燃起的燭火熄滅,掀起簾子走出去。

一陣風從北邊吹過來,把他的腳步吹動,他不知怎麼又回到了於膠憐的營帳前,等他發覺行為魔怔時,他的手已經掀開了前麵的賬子,一掀開就看到了於膠憐。

於膠憐像個地裡小土豆似的抱著膝蓋坐在地麵的床褥子上,懵懵地朝他看過來一眼,而那表情好像在他進來之前就擺出來了。

陸卿塵看著他不發一詞。

宋吟沒想到係統說的是真的,陸卿塵真的原路返了回來,那是不是說明,陸卿塵反悔了?

剛升起來的喪氣隻是短暫地存在了一會,就被突然出現在帳子門口的陸卿塵潑滅,宋吟被從那種情緒中抽離,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麼心情。

他還是抱住兩邊膝蓋,黏在床褥子上,投過去的眼神狐疑又迷茫。

過了半盞茶時間,宋吟忽地站起身走過去,他離陸卿塵隻有幾寸的距離,抿了抿嘴巴抬起目光,語氣強勢說:“左相,現在是大寒天,一個炭火盆燒起來也要用很久才能開始熱,既然你回來了,朕就讓你在這間營帳裡待著。”

宋吟剛剛才想起來自己是個皇帝,他一句話就能讓陸卿塵無條件服從,也不用給任何理由。

他怎麼總忘記自己這個金手指?

係統飄在虛空,看著宋吟故意端著樣子其實漏洞百出的小皇帝姿態:【……】

你有沒有想過,他這次回來就是要陪你在這間營帳裡待著。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你倒好,直接給一個。

陸卿塵抬起眼簾,目光輕微地在於膠憐臉上掃過,他麵色淡淡說:“臣遵旨。”

宋吟一口氣鬆下來,輕輕捏起衣服撣了撣,讓風流進去吹一吹剛剛涔出來的汗。

他轉身往裡麵的褥子走,邊走邊覺得陸卿塵已經看穿了他怕鬼的本質,他感覺有些丟臉:【係統,有沒有能讓我不怕鬼的道具啊?這個世界屍體那麼多,我晚上老睡不好覺。】

係統丟給他一句:【你沒積分。】

宋吟沒再說話,他沒有不知好歹地問自己有多少積分,而是沉默下來,打算冷處理這個問題。

除了元帥的營帳,其他營帳都是將士們搭夥住的,每間地上都鋪著十張褥子供他們晚上頭對頭睡覺,這間營帳也同樣有十張空褥子,應該是準備給新征來的兵用。

那些兵還沒有來,所以這些褥子也都沒有人用過,除了硬邦邦毫無舒適度的缺點外,它還算是比較乾淨。大將軍還送來了一些厚被褥,還有火籠和湯婆子,唯恐小皇帝在他主管的軍營裡受罪。

陸卿塵這回出來帶了一些要處理的冊子,他見於膠憐沒有要睡的意思,走到隔了於膠憐三四個褥子的地方坐下,拿出冊子來看。

於膠憐出來也帶了東西,他帶的不是奏折,是一些話本,還是些隔幾頁就畫了小人的鬼故事話本。他現在正看到蛇精

化成了人故意和書生打招呼的這一頁。

他原本老老實實在最裡麵那張褥子上坐著,等陸卿塵在一頁冊子上批注完,稍微閉目緩了緩,餘光就見於膠憐不知何時跑到了他旁邊的褥子上來。

一間營帳的空間十分有限,營帳裡還要擺放其他東西,十張褥子基本是毫無間隙貼在一起的,每張大概不到三尺寬。

陸卿塵手指抽動,下意識想去往其他褥子上,於膠憐望過來了一雙秋水眸子,他的身體就沒有邁出去。

於膠憐一個皇帝,在臣子麵前卻一點不知得體和上進,趴在旁邊褥子上縮著肩膀看小人書,越看越怕,越怕越要看。

陸卿塵沒發覺自己眉頭已經越皺越緊,他翻著手中的冊子,硬將目光挪到字上麵去。

他當初在先皇監督下,養成了能心無旁騖看書的習慣,隻看了兩行就強行忽視了於膠憐的存在,心神全到了政務上麵。

陸卿塵翻到第二頁,曲了下手指去拿身側的筆,筆沒拿到,差點碰到於膠憐起伏的兩團肉,他手背突突繃出青筋:“陛下,你到裡麵去看。”

於膠憐看話本正看到走向變恐怖的地方,他肩背和手腳都繃著,冷不丁聽到陸卿塵冰冷的聲音,胳膊一抖,茫然地抬起腦袋看陸卿塵:“為什麼?我又沒妨礙到你。”

陸卿塵看著他,眼神像一柱冰碴,他似乎在隱忍著某種不好定義的情緒,每說一個字額角都似乎在跳:“炭火盆在裡麵,陛下睡那張褥子更暖。”

於膠憐懵懵的,他嘟囔:“我在這就很……”

沒等他說完,營帳的簾子忽然被人掀開,宋吟怕是大將軍,不敢在其他臣子麵前敗壞形象,連忙撐起胳膊坐起來,在那人看過來時調整好了坐姿。

但門口的不是大將軍,是蘭濯池。

宋吟一身骨頭又被拽走,坐得沒那麼端正了,他站起來朝蘭濯池走過去:“蘭濯池,你身上怎麼濕了?”

蘭濯池低垂著眼皮,在於膠憐撲過來之前往後退一步,聲音微沉:“看見是濕的還往過湊,陛下的心眼都長屁股上麵去了?”

蘭濯池身上的一件黑袍濕成了好幾塊,衣擺是濕的,袖口也濕了一棱一棱,褲腳上麵還沾著一些泥濘和草屑。宋吟離他近,能感覺他的手掌都散發著冰寒。

他是雙手空空出的門,回來時右手卻拿著一個沉甸甸的金魚袋,裡麵的東西將袋子頂出畸形的尖頭形狀,味道也很大。

蘭濯池說了那麼一句,眉心卻是鬆的。

我拿著一袋子東西,他不問,他先問我身上怎麼是濕的。

手裡袋子被蘭濯池放下,因為袋子裡麵的東西太多,他鬆手後袋子砸到地麵發出很重的悶響,袋子上的水珠撲簌簌順著袋子外麵往地上掉。

宋吟縮了下肩膀,往後退了一步,眼睛還沒來得及往地上看,就聽到蘭濯池的微哂:“陛下怎麼嚇成這樣,以為我拿了一袋子屍體回來?”

宋吟一驚:“你怎麼會想到這方麵,你難不成真的殺人了?”

蘭濯池額角微抽,他麵色難看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看陸卿塵事不關己看著冊子,他低聲說:“我有時候真想把陛下屁股掐攔,那時候陛下恐怕才能聽得懂話。”

宋吟沒回話,他甚至都當蘭濯池的話是耳旁風,又湊過去想看那袋子裡麵是什麼,被蘭濯池捉著胳膊往後拉了一段:“彆碰。”

袋口被蘭濯池鬆開一點,他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拎著袋邊,隨口說:“軍營外麵有一條河,河裡有魚,我抓了幾條。”

宋吟怔怔看著袋子裡麵成群掙紮的魚,蘭濯池說是幾條,真是謙虛了,裡麵至少有二三十條,彆說給他們三個晚上加餐,軍營裡所有將士都能吃上一口。

“回來路上看到了夥房,裡麵沒人,”蘭濯池懶懶散散去看於膠憐,放出一點甜頭去勾人,“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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