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一趟, 魔尊晉升的危機尚未解決,反倒先發現了一堆被害的魔修。
在這個當口,這也算是一件值得注意的異動。沈映宵正犯愁該怎麼處理, 卻見戚懷風看了他們一眼:“今後若有人詢問, 不必多說,我會解釋。”
有人願意主動接過麻煩, 沈映宵樂意極了, 矜持點頭:“那就麻煩師弟了。”
戚懷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次出門, 原本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師尊和師兄。如今師兄找回來了,師尊卻還下落不明。
但戚懷風總覺得,有時在沈映宵周圍,能模糊感覺到淩塵的氣息——隻是不知那究竟是因為師尊和師兄氣息相似、他弄混了,還是這兩個人的確有過接觸, 氣息有所沾染。
劍靈悄悄對沈映宵道:“你師弟總在看你。”
沈映宵轉過頭, 卻發現戚懷風並沒看著這邊。
但劍靈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 沈映宵心裡頓時更加警覺。
不過很快, 他想起什麼,又平靜下來:“抓走師尊的是那個丹修,與我何乾?我也隻是一個身不由己的無辜修士罷了。”
劍靈:“……?”
正說著, 天邊忽然傳來靈力波動。
三人抬起頭, 看到一隻符鳥飛速靠近, 懸停在他們麵前。
梅文鶴伸手接下它, 拆開一看, 蹙起了眉。
沈映宵:“怎麼了?”
“宗主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讓我們即刻歸去。”梅文鶴有幾分嫌棄地捏著那張信紙,轉過去給他們看,“恐怕是傲天宗有人多嘴——他還特意交代我們將師兄帶回。”
沈映宵想起一事, 心裡微動。他平靜道:“那就回去吧。”
梅文鶴有些遲疑:“可是師兄先前就是在宗中被擄走的,那裡實在不算安全。”
沈映宵堅持道:“我畢竟是宗中之人,不回宗門還能去哪。而且宗中有宗門大陣,朗月峰也有相應的陣法,怎麼都比外麵安全,日後我也會多加小心。”
梅文鶴勸不住他,悄悄對戚懷風使眼色。
戚懷風想了想:“聽師兄的。”
梅文鶴正要附和著點頭,點到一半忽然頓住:“你說什麼?”
“我說聽他的。”戚懷風做事總是很利落,說要回宗,他一傾劍鞘,長劍便已滑出,穩穩懸停在麵前。
戚懷風踏上去:“走吧。”
梅文鶴:“……”怎麼突然這麼聽師兄的話?你不對勁!
沈映宵也取過自己的劍。他正要踏上長劍,誰知身子忽然一輕——戚懷風一把提起他,竟然將他抓到了自己的劍上。
沈映宵怔住:“你做什麼?我能自己禦劍。”
戚懷風:“師兄近日太過搶手,若不看緊些,我總擔心行至一半,你又會被不知什麼東西擄走。”
沈映宵:“……”
梅文鶴聽到,悄悄湊近過來:“師兄如今有傷在身,師弟手上又總是沒輕沒重,不如讓我來……”
話音未落,靈力微蕩,戚懷風的靈劍載著人飛出,麵前眨眼間門沒有了人影。
梅文鶴看著那讓他望塵莫及的速度:“……”可惡的劍修!
……不對,師兄好像也是劍修。
可惡的師弟!
……
回宗路上。
被這麼盯著,著實很難再對本體下手。沈映宵心裡長歎一聲,隻好算著日程,希望儘早趕到宗門,同這麻煩的師弟分開。
好在戚懷風禦起劍來速度極快,沒多久,他便遠遠望見了天行宗的山門。
宗主的徒弟守在那裡,看到他們落下,那人微一頷首:“隨我過來。”
他直接將人帶到了主峰。
大殿中,宗主已經等在了那裡。
看到兩人進門,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沈映宵身上:“你是被誰擄走的?可有你師尊的下落?”
沈映宵垂下眼睛,看上去茫然又愧疚:茫然於他什麼都不知道,愧疚於師尊失蹤他這個徒弟卻幫不上忙。他回憶著先前的事,嚴格按照本體的視角,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這簡直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宗主聽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沈映宵本以為他要發難,於是一邊講一邊虛弱地咳了幾聲,像是憂思過慮,隨時都準備吐血倒下去。
誰知一直慢吞吞地講到最後,宗主竟然都忍了下來,他對沈映宵這個師侄表現出了空前的耐心,沒嗬斥也沒用靈力威嚇,完全沒給他留下發揮的餘地。
“這些日子你便在主峰好好休養。”宗主望著他,長歎一聲,“你師尊目前下落未知,你便是唯一修為足夠的仙靈之體,我會對外宣布你已回到宗中,且修為有所突破,如此一來對魔修那邊,也能有所震懾。”
沈映宵此時隻想儘快回到本命洞府,無論宗主打著什麼算盤都先應下,終於敷衍了過去。
而宗主轉向旁邊,又對戚懷風道:“就算事出有因,你當場闖入彆人宗門大鬨一通,也實非名門正派所為——本該罰你閉門思過,但近日南邊的秘境有所異動,你便和陳峰主他們一道前去,探明狀況。”
戚懷風應了一聲,乖巧得詭異。
應付完宗主,兩人並肩往外走。
劍靈回過頭,遠遠望著背後宗主陰沉下去的神情,悄悄對沈映宵道:“找你們回來時著急忙慌,等你到了卻又不見他急了。我怎麼總覺得這宗主是想留下你,把你師弟支走?”
沈映宵這些天被戚懷風盯得壓力巨大,突然聽到這話,他眼睛都亮了:“那不是正好?宗主總算是辦了一件好事。”
劍靈:“……”
旁邊,戚懷風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要走了,你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