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逃跑的本領,它就很擅長。
兩道劍氣劃過湖麵,發出金屬般的清脆爆裂聲,鏡妖卻在人類再次出招前,先一步憑空消失在湖岸邊。
*
“現在隻剩一隻了。”
楚玉覺得留下來的這隻怪稍稍有些麵熟。
本著先禮後兵的原則,她禮貌地開口:“可以請你讓開嗎?”
屍鬼搖搖頭。
“你們不能再往前麵走了。”
他如是說。
好吧,看來還是立場不同。
楚玉手肘翻轉,鋒利的長劍在月色下瀟灑挽了一個劍花。
那就碰一碰吧。
“小心。”
殷晚辭提醒她:“這隻妖物,至少有百年修行。”
“確實,他身上的火蓮,還有我一份功勞呢。”
楚玉隨口附和道。
幾l乎是剛看見屍鬼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對方的來路。
相似的外貌,胸前的天階靈草——無不在昭示著這隻邪物的身份,相當於實名製上網。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小白花不那麼簡單的心理準備,結合先前的某些懷疑,此時倒也不覺得特彆意外。
真要說的話,屍鬼看上去還要更驚訝些。
“此話當真?”
白樊皺眉,青白色的爪子捂住胸口跳動的火焰:“你到底是誰?……抱歉,我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
楚玉眨眨眼。
她本想按部就班介紹自己,然後再打一架,獲得深入煙嵐山的行動權——但看到對方那副認真又苦惱的樣子,一個天才般的念頭出現在她腦海之中。
聽鏡妖的意思,這裡是有隻大妖怪的。
第三張山水圖很可能在大妖身上,如果能節省靈氣保存實力,自然是最好不過。
“哥,你不認識我了嗎?”
再開口時,少女眼中頃刻間蓄滿盈盈水光。
“我是你的親妹妹呀!”
殷晚辭:。
白樊:……
仙君還好些,他早已習慣徒弟張口就來的神奇天賦,可屍鬼完全沒有見過這種陣勢,當即像被石化般愣在原地,若不是早已沒了呼吸,他甚至要一口氣憋過去。
“我不相信。”良久,他才結結巴巴道:“我的親人隻有姐姐一人。”
“哎,果然是把我忘了。”
少女沉沉歎息,又強裝樂觀地抬起頭:“沒關係,現在我來找你們啦。”
“對了,這裡說話不方便,可以先讓我進去嗎,哥哥?”
“……”
“你有何證據?”白樊執著道:“雖然你長得,確實和姐姐有幾l分相像……”
他自己都快要把自己說服了:或許天下間真的有外貌相似的陌生人,但人類少女也的確來到了這裡——若不是為了尋親,很難想象有人會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更不要說,她還準確說出了自己和白苑苑的大名。
“我們是在南疆出生的,但我從小就和你們走丟了。”
少女真誠地問道:“這些年,你和姐姐過得好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哭哭。”
“如果這還不能讓哥哥相信我的話……”她合理利用穿書者的優勢,小聲說:“我記得小白……苑苑的後腰,有一顆朱紅色的蝶形胎記。”
……
一條又一條信息擺在眼前,屍鬼無法再繼續懷疑下去。
再次睜開眼時,他隻感覺自己忘了很多很多事,就連思維也變得格外僵澀。
說不定這個妹妹,就是不小心丟掉的回憶之一。
“我知道了。”
白樊歉疚地搖搖頭,讓開一條路讓她經過。
因為力度沒控製好,腦袋在脖頸上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周。
哇哦,過關了。
不費吹灰之力解決掉守門怪x2,楚玉高興地拉著身旁的仙君,就要深入煙嵐山一探究竟。
“等等。”
白樊再次攔住他們。
剛變為邪物沒多久,加之失去了很多記憶,他腦子有時候便轉不過來彎。
姐姐說了要把人趕走,哪怕妹妹能放行,另一個人也不能進。
“他不許進去。”
屍鬼於是指著仙君道。
都到了這一步,更沒必要強行突圍啦。
楚玉介紹道:“沒事啦哥,這是我師尊,都是自己人。”
白樊皺眉。
他現在隻認姐姐和妹妹,自然不覺得“師尊”是家人的一員。
“不可以。”他重複道:“他不是我們的家人。”
噢,這個簡單。
楚玉又想到了新點子:一路走來,他們好像經常被誤認為道侶來著……反正都這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是家人呀。”
她甜蜜蜜地挽過殷晚辭的手臂:“剛剛忘記說完了,這是我剛成婚的夫君。”
說是這麼說,她還是小心翼翼用餘光瞟了師尊兩眼。
——對方神色平靜,看起來相當淡定。
也對。
師尊乃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定是不會將此類謠言放在心上。楚玉想起先前的種種,認為他肯定和自己一樣:都已經免疫了。
新想法同樣奏效,白樊看起來已然接受了兩人的心關係。
妹妹的師尊不能進山,但妹妹的夫婿便可以。
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像方才那樣,要一些證據。
“你看,這是我們成婚時的嫁衣。”
少女從儲物戒中掏出在蓮田村時穿的喜袍。
白樊信了,但沒完全信:“有喜袍而已,也不能說明就是你們的吧。”
“……這樣好了!”小屍鬼靈光一閃。
“你們也像彆的道侶那樣親一下,我就相信是真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