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毫不意外他的這種“出法”,拉著震驚中的山魅就從晏清轟出的口子裡走了出去。
山魅好一會兒才能回神,問佘褚:“你手裡有鎮墟鏡啊,為什麼不能好好走鏡子。非得等到這會兒碎空間?”
佘褚答:“因為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啊。從鎮墟鏡走自是安全,可這芥子空間卻不知後續會如何。萬一你主人的目的,就隻是借眾人之夢造出芥子空間,再借由它為媒介去往他人夢境呢?為保萬全,當然是要等眾人皆醒,徹底毀了這地方才能安心。”
山魅聽得目瞪口呆。
她看看佘褚又看看晏清,忍不住問:“你們兩個傳音入密了嗎?什麼時候商量的,我怎麼沒發現?”
佘褚聽得好笑。
“這點小事為什麼要商量?你沒有能一眼看出你的打算,並隨之配合的朋友嗎?”
山魅:“……”
佘褚見狀,麵露尷尬:“真沒有啊?”
山魅不想說話,她扭過頭,氣得鼓起了臉頰,決定再也不要理會佘褚了!
晏清與佘褚從院中立著的等身銅鏡中走出。
他們一出來,一直苦苦守著的北囂終於鬆了口氣。
北囂從地上一骨碌站起,通過佘褚和晏清不斷往裡看,卻隻瞧見了一個被綁住的山魅。
山魅烏發媚眼,即便此時氣呼呼地,也不妨礙她容貌妍麗,一眼便能瞧出是山中之精。
北囂一時看著怔住,隻覺得靈魂深處有什麼被喚醒了,一股原始地衝動驅使著他想要追上佘褚背後的山魅,想要伸出手去握住她纖細的脖子。
北囂已經走出了一步。
是晏清先看出不妥,提醒了一句:“北囂?”
北囂驟然驚醒。
他慌覺自己剛剛想做什麼,頓時麵燥得厲害,雙手也不知該放在何處。
還是佘褚體貼說了句:“文瑾的神魂已歸,她這會兒應該醒了,你可以去她屋前等。”
北囂連“哦”了幾聲,不敢再去看被佘褚綁著的山魅,仿佛背後有惡鬼追逐一般,快步走去了詹文瑾的房間。
山魅看完了北囂的所有反應,嘖嘖發聲道:“你們的這位朋友定力不行啊,他看我的眼神可夠露骨的。”
佘褚回看了一眼山魅,說:“他隻是被你蠱惑了。”
山魅聞言,大覺冤枉:“我可沒用什麼術法,真被蠱惑,那也是他心性不佳,見不得漂亮姑娘!”
山魅說這話時沒有避著任何人。
剛剛收拾妥當,自內屋走出的詹文瑾聽到這樣的一句話,自然而然問了句:“誰見不得漂亮姑娘?”
此時正是清晨。
露水綴葉,花蕊含香。
布衣的少年回頭,剛巧見雲鬢香衣拂簾而出。隻在故事裡才有的美麗姑娘從夢中醒來,她明亮的雙眼
如皎月,微微彎起的嘴唇好像雲朵輕柔。北囂被她看了一眼,隻覺手足無措、血液滾燙,是與先前瞧見那山魅截然不同的高興與膽怯。
北囂期期艾艾:“你、你醒了啊。”
詹文瑾瞧著北囂奇怪,她抬步走向院中,看著佘褚他們說:“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佘褚自然不會將這點小意外放上台麵來說。
她正想把話題轉開,晏清倒是從不隱瞞。
他告訴詹文瑾:“北囂剛剛被山魅蠱惑了。”
詹文瑾聞言,這才仔細打量起被捆住的山魅。
與仙域女子相比,山魅要更為大膽奔放。詹文瑾的目光在她的赤足散發以及鬆鬆垮垮的衣服上停頓了一瞬,慢慢移向了北囂。
北囂手忙腳亂地解釋:“我沒有被蠱惑!我隻是、隻是——”
他努力尋找著詞句好形容他剛剛見到山魅的衝動。
“——我隻是覺得她看起來很好吃!”他脫口而出。
山魅聞言“哈”了一聲,她得意地挺胸看向北囂,鄙夷道:“還說你沒被蠱惑,你根本不安好心!”
北囂惱火:“我沒有!”
詹文瑾不想聽鬨劇了,她冷冷掃了一眼北囂,走去了山魅身邊。
在山魅好奇打量的目光中,詹文瑾伸手變出一雙鞋來,讓她穿上。
詹文瑾一邊替她理好了那身衣服,一邊說:“城鎮不比山林,沒有草絨花毯,不好好穿衣,會受傷。”
山魅瞧著她,眨了眨眼。
她說:“我真不知道小王八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我被他下了咒,連他的假身份都說不出口。即便你對我再好,我也沒法告訴你的。”
詹文瑾點點頭。
她說:“庚子學府講究仁道,即便是明日要上邢台的死囚,也會得到最後的體麵。”
“所以你不必感謝,我也並無他意。”
山魅:“……”你們庚子學府,真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