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詹文瑾之前與北囂在另一處石柱稀少的西南角瞧見的差不多,很眼熟,可詹文瑾就是想不起來。
朱彆體虛,他雖然不用像北囂一樣乾活,但跟著詹文瑾他們東北西跑也是累得慌。
瞧見詹文瑾又停在空中不動了,朱彆忍不住道:“看不出來就彆看了,換個地方再瞧呢?”
“這天熱得和火爐似的,海風都是燙的,去涼快點的地方再研究行不行啊?”
朱彆本是無心的抱怨,詹文瑾聽到這話,就像是一副殘缺的拚圖終於找到了關鍵的那一塊,轉瞬間,所有的碎片都能連接起來了。
“你剛才說什麼,”詹文瑾看向朱彆,“火爐?”
朱彆不明所以,他慢慢放下扇風的手,謹慎道:“難道你們不熱嗎?”
詹文瑾恍然道:“是啊,是火爐!”
“海底刻著的,根本不是什麼咒陣,而是煉丹爐外常見的真火咒!他將石柱壓在真火咒上,除了遮掩咒陣,還想利用這些石柱加速耗儘剩下的咒力,將痕跡掩蓋。”
“畢竟來查厭火國的人,目光大多都會集中在海島本身。即便偶爾發現了一角,咒陣殘缺,也想不到真火咒上去——如果不是你多此一舉,把這些石柱撿回來,我們又因此覺得古怪,去尋這些石柱的話。”
“刑堂的懷疑沒有錯,厭火國滅根本不是什麼天罰,而是被人以島作爐,直接被煉丹爐燒了個精光!”
詹文瑾按壓著激動的心情,她說:“隻要解開這些火咒,師姐就沒事了!”
朱彆是不想潑冷水的,可眼見詹文瑾要下水做無用功,他不得不提醒。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可你想想,有能力毀掉厭火國並嫁禍天罰的家夥,真的會犯留下痕跡的錯誤嗎?事後他都隻能用石柱來遮掩的咒語,若是能輕易解開,他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蠢辦法呢?”
詹文瑾怔住了。
朱彆說:“還是在等一日,問問你師姐的意思吧。反正才到第三夜,我們還有時間。”
佘褚一覺醒來時,耳邊又是慶典的熱鬨了。
她睜開眼,小光正托著下巴看她。
“你的夥伴一到晚上就四處找你。我估計馬上就要到了。怎麼樣,見識過‘白天’的恐怖
,後悔和朱彆換了嗎?要再騙你同伴來替換你嗎?”
佘褚隻當沒聽見。她說:“我昨天聽你的族人說,你們今天吃海蛇,我們不能吃這世界的東西,但你可以吧?你不去嗎?”
小光哼了一聲:“吃了幾十遍了,早就吃夠了。”
佘褚看了看她,自己起身梳洗,等在了窗戶邊。
和小光說的一樣,詹文瑾他們果然找過來了。
詹文瑾瞧見佘褚,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佘褚見狀連忙說:“拋開關懷,隻說任務。文瑾,你在白日查的怎麼樣?”
提到這點,詹文瑾顯得有些懊惱。
她將白日發現的事說了,末了道:“……我試過了,那咒語確實沒法用常理解開。”
“抱歉,讓你失望了。”
佘褚思考了一會兒,她說:“不,你做得很好。我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會有人以島作爐。不過從這點來說,火從四麵八方來,整座海島都被灼燒這些現象,都能說得通了。”
詹文瑾說:“這島一日比一日熱,應該也是這咒文的緣故。我研究了殘留的紋路,雖然無法解開,但也看出了點門道。”
“這咒語像被切開了。”詹文瑾說,“從一夕間,生生被拉成了一個輪回。我那裡的,從開始到結束,大約需要六個白日。”
此言一出,小光猛然抬頭。
佘褚見狀,心中了然,她說:“如你所說,這咒語極大可能就是被切開了。現實裡的需要六個白日,鬼蜮中的則需要七個夜晚。”
詹文瑾顯然立刻明白了過來,她言簡意賅道:“我現在與北囂去查看海邊!”
佘褚坐在窗戶裡為他們鼓勁:“嗯,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詹文瑾乾勁十足,拽著北囂的腰帶就走。北囂甚至沒來得及和佘褚好好打一句招呼。他朝佘褚露出了無奈地微笑,佘褚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放心去。
這兩人走了,朱彆還留著。
朱彆看了眼小光,又看了眼佘褚。他趴在窗外,從懷裡摸出一個木雕的小玩意——佘褚認出來,這是北囂帶來的,雕得是麵目模糊的晏清,他帶來當護身符的。不過因為木頭是易燃品,被佘褚要求擱在了海邊。
朱彆沒注意到佘褚的視線,他將這木頭雕成的小人遞給小光,說:“我今天找到的好玩的,給你。”
小光一邊說著木頭有什麼好玩的島上都是,一邊還是誠實地接了過來。
她把玩這手中衣冠與初來的佘褚很相似的“晏清”,忽而問佘褚:“這雕的是你嗎?”
佘褚搖頭:“不是,是我們那兒一個很厲害的家夥。我朋友帶他辟邪用的。”
小光又舉了舉木雕,她看著挺喜歡這個新玩具的,嘴硬道:“辟邪的東西,那他一定長得很醜吧,隻有長得比怪物更嚇人,才能辟邪。”
佘褚聞言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道該不該和小光說晏清長得其實很好,隻是北囂雕工太差。
然而看著小光高高
興興擺弄起了木雕,她又覺得沒必要說了。
朱彆這會兒才和佘褚小聲道:“我和你朋友說過了,他同意我才拿的。”
佘褚點點頭,彆看詹文瑾瞧著對北囂恨鐵不成鋼,實際上還是挺護短的,朱彆估計也沒那個能耐在詹文瑾的眼皮底下偷東西。
朱彆又說:“小光這孩子特彆可憐,死的時候不過二十歲。二十歲啊,無論是妖、還是魔,幼年期還沒過呢,我實在不忍心。”
佘褚又點點頭。
朱彆見佘褚隻是點頭,不肯說話,有些著急了,他說:“你也能救她的,對吧?”
佘褚沒吭聲。
倒是玩木雕的小光說話了。
她說:“管我乾什麼,你走都走了。”
“況且你不是也很清楚嗎?天火是停不下的,即便他們發現了關鍵,也是沒有辦法解開這局麵的。”小光停頓後又說,“很多人試過,沒人成功過。”
“為什麼?”佘褚順口道,“因為沒人能在白日裡同時解開這裡和現實中的火咒嗎?”
小光聞言驚詫:“你、你怎麼知道?”
佘褚說:“雜書看得夠多。文瑾說咒文好像被劈開了兩半,我就猜到是這個走向了。請他們去看,也隻是為了驗證猜測。”
仿佛正式為了驗證佘褚說的話,詹文瑾急匆匆地趕來了。
她興奮道:“師姐,我明白了!這咒語在被解開前,被忽然出現的鬼蜮切去了一半,成了是兄弟咒!這裡是一邊,白日是另一邊,隻有兩邊同時進行解咒,咒語才能被解開!”
佘褚讚賞道:“原來如此,太好了文瑾,我們能解開咒語了。”
詹文瑾道:“沒錯。接下來隻需要我與師姐約定好時辰,在同一個時間解咒就成了。”說完這句,詹文瑾意識到鬼蜮的白天或許有危險,她問佘褚:“師姐,你在這裡能看的到白日嗎?”
佘褚讓詹文瑾放心:“有的。隻是白日沒有其他人。放心吧,常規解咒的法子我也會,你挑一個合適的時間,我來處理鬼蜮的事情。”
佘褚說得十分容易,詹文瑾也被傳染了輕鬆與信心。
她取出羅盤說:“好,我來算算什麼時間最合適,好了來告訴世界。”
佘褚笑眯眯地讓她與北囂直接去。
眼見詹文瑾和北囂暫時離開去視野開闊處算籌,朱彆才說出了一直憋著的話。
他說:“你看過白天了吧?那可不是什麼容易處理的場景,弄不好會死。”
佘褚聞聲回過頭,她看向朱彆意味深長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自己來做先生,而不是讓彆來人做嗎?”
“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正當自由行動,並且不會被觀察到的位置。”佘褚的手指放在窗沿上輕輕一敲,一股充滿了戰栗且雄厚的靈力在這輕輕一擊裡刹那席卷了整座石屋,其中所含的澎湃修為,令小光和朱彆都震驚到麵露驚悚。
“我有點想‘家’。”佘褚道,“老實說,我不想再慢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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