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小光的辦法都奏效了,“先生”最後放棄了赤影珠,她守住了夜晚。
“負危遺民,承鈞天令。守責踐諾,不曾有失。”佘褚感慨,“大智大勇、應機立斷,你和你的族人當之無愧。”
佘褚捧著那顆心臟,和晏清走回海邊。
詹文瑾與北囂正巧也在這時候回來了。他們原以為晏清該是近午到,特意提著不少吃食,瞧見晏清還有些驚訝。
然而不等詹文瑾出聲,她看見了佘褚手中的那顆焦黑心臟。
詹文瑾:“——這是?”
佘褚解釋:“是小光的心臟,也是凶星
陣的陣心,文瑾,還勞你用山河羅經儀解咒。”
詹文瑾察覺到昨夜一定發生了什麼,她走到海邊,什麼也沒說,隻是鄭重地接過了心臟,置於羅盤上方,集全靈之力,試圖解開這割裂的時空的陣法。
晏清見狀,如他昨天答應的一樣,與詹文瑾同時布陣。
佘褚仰頭看去,發現晏清布出的陣法竟然是銀色的、與他金色的靈力不同,他這次織出的陣法如月光般柔和,像是為海島下了一場寧和的夜雨,洗淨所有的汙濁,隔開一切惡念,隻留下純粹的靜好。
北囂看到這兒也明白了,他們在為厭火族送葬。
隨著山河羅經儀發出“嗡”的一聲低鳴,其上焦黑的心臟瞬間化為齏粉。海麵上憑空而起一股狂風海浪,刹那向島上撲來——!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被晏清銀色的細雨攔下了。
在細細的銀光中,詹文瑾隻覺得一股輕風拂過她的臉頰,似乎有誰在和她說話。她下意識看去,去隻能看著一股風卷著細碎的銀光一如向空中去,而後通過他們無法看見的隱秘之路,進入生靈的終焉,萬物的歸墟。
這是詹文瑾第一次瞧見亡靈引渡。
隻可惜活人是瞧不見歸墟入口的,她隻能瞧見這陣風漸漸消失在空中某一點,然後天地重歸於靜,星星點點的花草從埋屍之地的火岩上長了出來。
銀色的光點最終落進了沙土裡,海島的太陽透過雲層照射在這片它已經哺育了六萬年的土地上,曬得萬物暖洋洋的、懶懶得好似剛從夢境清醒。
詹文瑾看著那些花草,她忍不住問佘褚:“他們回家了嗎?”
佘褚看著石碑邊開出的頑強小花,很肯定地說:“他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