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彆人似乎並不這樣想。
戎溥出身庚子學府,又是戎州世子,他的所有舉動都被關注著。戎州世子願意出十一倍價格買下的東西,必然有超乎尋常的價值。如今藏寶圖現世,狄山動蕩近在眼前,沒人想錯過一星半點的機緣。
對這些端坐高位的貴人而言,區區五萬石算什麼,“機緣”才是最重要的。
尋跡最怕將心
比心,以為隻要一比,就難免會覺得對方所圖甚大、不防則損。
刹那間,青銅鈴聲起此彼伏。
而每一次的最後,天子乙號都會傳出那一聲堅定的鈴響,已示他的誌在必得。
一盞茶的功夫,管事已從起初的紅光滿麵轉為冷汗淋淋,他不住撚起袖口擦汗,卻仍壓不住青銅鈴響。
十萬、十五萬、二十萬。
鬼知道,這就隻是一把普通的青玉壺啊!
在北囂於前院豪拍的同一時間,佘褚與晏清也終於走到了藏寶閣的最深處。
在山林深處,一群書生打扮的妖族都被困在牢裡。
牢裡用具簡陋,可供給他們書寫所用的筆墨紙張卻是最上等的。為了防止意外,牢內的照明甚至都是用的一水的隨珠,佘褚與晏清走在其中,近乎要以為自己走在白日下,而不是深山洞窟中。
牢獄中有四五個修為頗高的修士來回巡查,督促著這些妖族謄抄著藏寶圖。
謄抄狄山這類可被稱作神山的藏寶圖,是需要靈力支持的。個彆弱小些的妖族已受不住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昏倒在了案幾上,而即便如此,其他的妖族也不敢幫忙,仍在兢兢業業謄抄著自己麵前的圖紙,半點也不敢懈怠。
藏在暗處的佘褚很快就發現了原因。那些昏倒的妖族根本沒有休息的機會,他們剛倒下,就被巡視的修士提了起來,上手就是一巴掌打醒。
若是一巴掌打不醒,那就默認無用,直接拖去洞窟的最深處,丟去給那間昏暗牢中飼養的凶獸做點心了。
這顯然已經不是這群人第一次這麼做了。
當這次有人被丟進去的時候,這些謄抄圖紙的妖族甚至都沒有抬眼去看一眼,隻有微微顫抖著的、握著筆的手,無聲述說著他們驚恐與無助。
佘褚聽見妖族的慘叫聲,一個忍不住,撩起袖子就要打架。
晏清按住了她。
就在佘褚以為晏清要教她理智、冷靜、謀定而後動的時候。
這位天界的神君,學府的司業,一步遊龍,同時反手抽出腰側佩劍,甚至都沒有留給那五個守衛反應的機會,已一劍清嘯而出,劍氣如烈火岩漿、洶湧熱浪,刹那間即絞碎了所有牢籠!
烈風平地起。
佘褚垂於身後的長發被劍鋒帶起的風吹起又緩緩落下。
她眨了眨眼,晏清已經提著星辰閣飼養在山洞深處凶獸的腦袋走了出來,他身後趴著的,則是剛剛被凶獸壓在了爪下,還未來得及下口的弱小妖族。
“食夢貘。”晏清向佘褚展示了一下怪物的腦袋,“沒有能用的東西,我直接丟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罷,他將這怪物的腦袋丟向了已經七零八亂的牢房裡。
牢房裡沉寂了一小會兒,緊接著,所有人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妖族尖叫、桌椅反倒、螢墨灑牆,五個負責看管此事的修士也終於回過了神,瞧清了突然闖入地晏清,齊齊舉著武器就向他砍去!
佘褚在疏屬
山見過晏清出手。
隻是那會兒負危身軀龐大,山魅又滑不留手,晏清用得更多的是咒術,而不是此刻他配在腰間的劍。
晏清用的這柄劍通體銀白,劍身如冬日冰湖水,佘褚沒在古籍中見過,也叫不出名字。
可這柄劍被晏清握在手心,轉身舞出冰藍劍弧、刺出嫣然紅花,看起來倒也不必佘褚知道的那些名劍差。
佘褚站在原地欣賞了一會兒,確定了晏清的劍就和他的人一樣漂亮後,就招呼那些鎖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妖族過來她這裡。
那些妖族起初還有些怕,但又見佘褚笑眯眯地,看起來像是個十足的好人,又鼓起勇氣靠近。
佘褚一邊安慰著他們,一邊讓他們排隊站好,等晏清完事就帶他們離開。她往後對比著書案的人數算了下這些妖怪,發現少了十二個。
佘褚見狀,順口問了晏清一句:“食夢貘那兒還有妖族嗎?”
晏清見情況有異,也不與這些修士纏鬥了。他長劍一掃,五個修士喉間同時被劃出一道血痕,緊接著爆開血花,一點掙紮也無、委頓於地。
他收劍向佘褚走來,同時回答:“沒有。食夢貘那兒隻有他。”
“這就怪了。”佘褚說,“食夢貘吃的是夢,即便是被拿去喂了它,最多也該是沉眠不醒,不該消失不見啊。”
這時,有個妖族顫顫巍巍伸出了手。
他說:“我知道他們在哪裡,喂了吞靈獸後,他們就會將我們丟去山崖自生自滅。”
說著他忍不住閉了閉眼,“山崖有食腐鳥,估計此刻也都隻剩下骸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