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
好一陣討價還價後,應訣就這樣成了一個還沒實習就要提前打工的倒黴蛋。
此時還是小說最開始的時候,書中開局就描寫了如獵豹一樣靈活的少年男主與足足四五米的幽冥獸打鬥。
該作者充分拿捏住讀者的爽感,沒有開局就讓主角秒天秒地,而是通過多種描寫來壓抑主角,環境的壓抑,看客的嘲諷笑罵,步步逼近流著涎水的妖獸,嬌俏少女的擔憂……一切的壓抑都是為了男主打敗妖獸後的爽。
應訣承認,當時看的時候,他也是爽到了的。
作者絕對是資深宅男,深諳網文爽點,光是這還不夠,馬上來了第二波。
男主打敗了將自己咬得遍體鱗傷的妖獸,當然是一爽點,但還不夠爽,畢竟這是讀者已經猜到的爽點,這時候就需要一點讀者沒想到的爽點。便有了剛剛賭輸了大把靈石的權貴子弟來欺辱男主的戲碼,而這時候便需要再來一波先抑後揚,如果隻是單單先抑後揚好像也不夠爽,於是之前描寫的嬌俏少女就派上了用場。
一號後宮閃亮登場,嬌俏可愛的小師妹,一出手就是霸氣地將男主護下,引得無數宅男嗷嗷叫。
至於小師妹為什麼要救男主,那當然是因為男主也是他們仙門的人,不過男主在天行仙宗地位尷尬,他是家族被滅靈根被毀,然後由天行仙宗收留的外門弟子,而小師妹卻是掌門親傳弟子,兩人身份懸殊,小師妹卻因為兩人是幼年玩伴,對男主多有照顧,這才引得原主報複,說句不好聽的,男主遭的不少罪,其實都是來自小師妹對他的特殊態度。而此時男主會在這鬥獸場上,也是出自原主的手筆。
隻不過……
應訣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椅子。
現在怎麼有點不太對勁。
他記憶力不錯,堪稱過目不忘,對書中的描寫門清。
男主在肚子破了一個大洞後沒多久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覺醒一絲血脈。
可此時場上的少年分明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但他仍被幽冥獸一個蠻力撞飛出去,“嘭”地一聲跌落,現在恐怕肋骨都斷了幾根。
而前幾個呼吸他因為擋住那突然向脖子撲來的利齒,手被洞穿出了幾個血洞,血淋淋的依稀可見白骨,再加上對方之前大大小小受的傷,但凡換一個人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顯然現在就連身負純陽之體的男主也有點要頂不住了。
應訣將手中折扇放下,緊緊盯著那從矯捷變得愈發狼狽的身影。
劇情,出問題了!
應訣一開始是百分百確定男主有不死buff加身,還能跟看稀奇一樣地看著男主跟巨狼打架,品性轉版“美女與野獸”,可一當劇情不對,他就有那麼一點緊張起來。
這男主要提前死了,算他反派的還是男主自己的。
“係統,男主是有王八之氣護體,以及不死之身吧。”
繞是係統都要忍不住吐槽了【宿主你想多了,男主也是人,自然會死,不應該啊,分明我已經第一時間將唯一的穿越者控製起來】
被控製起來的某人,“嗬!”
【莫慌,我們要相信男主,男主是最強的,一定能夠逢凶化吉……】
應訣提醒,“我看男主手臂都要被撕下來了,那狼跟突然打了興奮劑一樣,再多來幾下,男主指不定就命喪黃泉,一命嗚呼了。”
係統【……】
【等我去查查】
聽係統這嚴肅的語氣,應訣剛放心,就聽到係統開始加載。
【係統查閱加載中】
【百分之一】
這放下一半的心馬上就又提了起來,應訣狐疑,“你這是要給男主收屍?”
剛加載到百分之二的係統一瞧男主都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托馬斯旋轉了,立馬放棄加載【宿主!快!去救男主!!有殺千刀的亂改變劇情】
指著係統大發神威的應訣:“……不是,我不行的。”
【男人不能說不行】
應訣:“……”
他懷疑係統偷偷把他腦子裡的網絡用語給看了個遍。
“我真不行,我隻接收了原主的記憶,沒接收到他那一身本事啊,靠我還不如靠頭豬。”
應訣立馬想到可以靠住的人。
小師妹!
結果他一瞧小師妹那方向,艸,他那麼大個小師妹怎麼突然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宿主,快,上,你再慢點那妖獸就要把男主的腦髓都給嗦了,宿主,自信點,你可以的!!】
可以個毛啊!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是應訣再腎虛也得上了。
應某人硬著頭皮就飛身往前,第一次用靈力的他差點沒給啪嘰掉地上,丟掉原主前麵二十年的臉麵。
腦子飛快運轉的應訣成功施展瞬移之術挪到男主麵前,結果一打眼就是巨獸那直逼麵門的爪子。
腥臭味一個勁往他鼻子裡鑽,受原主潔癖影響,應訣差點沒禮貌地給嘔出來。
性命攸關,容不得這點小毛小病,應訣腎上腺素飆升,拿出了物理競賽時的高專注力,終於在那妖獸幫他開瓢之前成功用出了一道法術。
應訣願將這招稱為葵花點穴手。
隻見偌大高台上,一片血汙中,一位黑衣華服的俊逸青年一指定住了不知比他高大多少的妖獸,將另外一個滿身狼狽的少年護在身後。
錦衣華服,麵如冠玉,一雙琥珀色的澄澈眼眸中滿是淡然,硬是讓人看出了幾分優雅與隨性。
原本因為比鬥被打斷而險些怒罵的一眾看客在看清人後都沒第一時間開口,有些人甚至隱晦地看了看對方出來的那處看台。
都是修士,真傻的可沒幾個。
天字一號。
是位貴人。
那些沒控製住罵了幾句,甚至還想擼袖子衝上台的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乖乖閉上了嘴。
微風拂過,發絲輕揚。
帶來一絲淡淡的草藥以及某種名貴香料混合的清香。
已經頭腦發昏,打算做出最後搏擊的秦晟在這清香從鼻尖縈繞而過時,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人,也是這個人幫他擋下了那幾乎必死的一爪。
血液從額角滑落,秦晟隨手抹了一把血,頂著眼前發黑,試圖看清麵前的人到底是誰?
然在看清人是誰後,秦晟的眼眸中卻有戾氣一閃而過。
來人竟是應訣。
他就如同看見了什麼最可笑的東西,險些失笑。
人總是無利不早起的,萬事皆有動機,對方因為小師妹對他的幾句關心而起殺心,將他丟到鬥獸場,那麼此時又是因何救他?
秦晟嘴唇蠕動,忍著非人的痛疼吐出一句輕的近乎聽不見的“大師兄莫非想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