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妖紋,詭異的複眼,應訣一看就知對方是隻蜈蚣精。
他腦子中不斷劃過蜈蚣可能怕的東西,雞、蛇、煙,雄黃又或者火烤,但那都是對付普通蜈蚣還行,這麼一個修成人形的蜈蚣精,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嗎?他怕是養隻戰鬥雞都不夠用。
見男人隻是向他們走進,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應訣稍微穩了一點,隻要是不急著動手就好。
“雷靈根,金丹境,沒想到真是淩霄君。”
應訣麵上微緊,這妖怪竟是認識他,此時應訣隻求自己與對方結的是善緣。
“不知淩霄君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福緣洞,一人麵骨身的蛇妖。”
應訣腦子快速運轉,終於從原主記憶中挖出了那段記憶,十五歲的原主鮮衣怒馬,一堆人對他馬首是瞻,身邊還有元嬰化神境界的修士貼身保護,而對方曾在福緣洞發現一機緣,那機緣由一人麵骨身的蛇妖守著,蛇妖需要這機緣化人身,而應訣也想要這機緣淬煉自己的雷靈根,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蛇妖慘死。
對方突然和他說這事,自然不可能是閒來無事,和他閒聊,應訣仔細回憶蛇妖的長相,以及那女鬼的長相,驚覺兩人長相有七分相似。
此時就算那蜈蚣精不說應訣也反應過來,果然下一秒他就聽到對方繼續道:“那玉骨蛇妖是我情人,我們相約各自修成人形之後便同修大道,可當我好不容易修成人形之後,卻隻看見玉骨蛇妖的屍骨。”
應訣抽出彆在腰間的青玉笛,做好戰鬥的準備,口中卻是誠懇道歉,“當年我年少無知,隻為靈寶,隻要閣下願意放我一馬,以我應家之能也不是不能起死回生。”
應訣此話絕非空口無憑,原著中應家就動用秘法救回了被刺穿心脈的原主。
用這樣的法子自然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可應訣這個少主出麵也不是不能,可如此逆天之能,這山野妖怪又怎麼會信。
不出所料,應訣這話也不知道哪裡激怒了對方,那赤袍妖怪衣袍無風自動,凶戾道:“好一個起死回生,說得我險些就信了,彆人怕你們應家權勢滔天,怕你們天行仙宗的威名,我卻是不怕的,黃毛小兒拿命來。”
艸!
真心實意的應訣萬萬沒想到這年頭說真話還會激怒敵人,無數蜈蚣被風吹起向他襲來,應訣先是向秦晟丟了一個散發著雷光的保護罩,然後手中長笛一轉,送至唇邊。
悠揚的笛聲在幾個音後驟然尖利,那些蜈蚣就在笛聲下猛然炸開。
應訣眉心一跳,趕在蜈蚣屍體砸自己身上之前雷電外溢,同時一掌接住那向他而來的一擊。
兩掌相對,刺疼傳來,應訣調動周身的雷電將對方震開。
一看手心,三根毒針刺破血肉,而手心立馬一片漆黑。
好家夥,這蜈蚣還玩陰的。
應訣連調侃江湖險惡的時間都沒有,第一時間將左手經脈封住。
可就算他動作那麼快了,也仍然感覺到毒素的蔓延。
應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笑他馬上就不用刷屈辱值了,還是傷心他要命不久矣。
應訣方才那一掌爆發出一股遠強於他身體的力量,蜈蚣精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卻還笑得極為開心,“中了我的毒,不出一炷香,你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應訣,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敢情他這還沒救了,這左右都要死了,應訣懶得顧忌那麼多,分明知道越是動用靈氣毒素蔓延越快,他卻還是調動身體內所有的靈力。
蜈蚣精皺眉,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正要出手,就見應訣將身後護著的少年拉了過來,而他既沒有用對方當擋箭牌,也沒有拖對方當墊背,而是說了一聲抱歉,然後一口咬向了對方的脖子,大量血液充溢口腔,因為看不透而前來的秦晟被這一口咬出了凶性,欲要反擊,應訣就已經鬆口將那滿嘴的血吐到了耗儘全身靈力結下的封印中。
封印驟然生效,饒是蜈蚣精要跑,也被暫時困在了其中。
毒素已經蔓延全身的應訣嘴唇發烏,就連臉都透著一點青白。
他往後一倒,順勢摔在地上,中毒後的頭昏腦漲、渾身乏力、惡心想吐等症狀全都湧來,嘴中的血腥味也分不清到底是來自秦晟還是他自己。
身前有黑影籠罩下來,應訣已經快模糊的感知後知後覺地將外界信息傳遞給他,是秦晟,對方蹲下來了。
應訣眯眼,笑問:“你要殺我嗎?”
他沒有聽到任何答複,但這不影響他自問自答,“這的確是最好的時機。”
尖銳的匕首閃動著寒光,已經被毒素麻痹大部分痛感的應訣很想提醒一句“快跑”,他這封印未必能困住蜈蚣精太久,以及他也不想通過咬脖子這種事來借血,但當時情況特殊,他隻能借點男主的純陽之血加固陣法,以免封印失敗。
匕首終於向下刺下,應訣看了一眼,他果然沒感受錯,這匕首刺歪了,竟將一隻想偷偷過來咬他幾口的大蜈蚣給定地上了。
應訣混沌的腦子有點消化不了這件事,誠懇問道:“難道因為我咬你,所以你也中毒了?”
不然也不會眼花至此啊!
秦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