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訣都想回少年一句“我沒哭, 你先彆慌”了。
可這話好像有點過於曖昧,誰說秦晟就慌了,萬一對方隻是驚恐呢?
感受到自己那被握緊的手, 應訣還是輕輕拍了拍秦晟的手, 解釋道:“我沒哭,隻是想洗洗眼睛,看能不能好點。”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 除看不到外一切如常, 我們準備撤。”
這混戰說快那也快,就連蕭陌都跟落入狼窩的小白兔一樣, 更不要說他們隊伍中的其餘幾人。
見應訣與秦晟已經去抓陳老了,薑繁做人留一線地把蕭陌留給了楚雪煙隊, 免得把他們隊惹急了, 來個你死我活, 薑繁主要搶奪的便是蕭陌隊裡另外四人的積分,不想收獲不錯,竟是也有足足一百多的積分, 以及一把鑰匙。
瞧著應訣那邊情況不太對勁,薑繁連忙給淮楚君等人打眼色, 打算先撤。
應訣等人是往森林這邊撤的,等已經撤到森林, 找到一個合適調整的地方之後,淮楚君憋了一路的話可算是吐出來了。
“哎呦, 淩霄君怎麼就那麼一會不見,眼睛都給瞎了。”
應訣歎息一聲,“這不是修真險惡嘛,我這初出茅廬的中招不是很正常。”
淮楚君樂得更凶了, “哎呦,彆怕彆怕,我這在祥雲仙宗苦學多年就是為了今日啊!”
“你這麼說我很懷疑你的技術。”
淮楚君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見眉不見眼,“淩霄君,你這覺得我再不靠譜也得靠我了,藍師妹雖說修為比我高些,打架用毒也很厲害,但這救人上就有所欠缺了。”
藍允點頭表示認同,“我的確在醫治人方麵很一般,當時因為水木雙靈根就直接報了祥雲仙宗,沒想到我在煉丹方麵的天賦等於沒有,也就藥學上的製毒稍微好點。”
這也是應訣覺得自己可能真得瞎後半個考核的原因,前麵的相處就已經讓他發現藍允可能醫術上不太行,而淮楚君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原著中就有提到他明明是想治療同隊的人,結果反向操作給人治得更慘了。
應訣硬著頭皮讓淮楚君幫忙治療,左右是出去之後就會好的,他也不怕更慘點了。
經過淮楚君長時間的拯救,應訣眨巴著眼睛,感覺眼睛好受了許多。
不說多了,起碼麵前能看清一些模糊的影子。
淮楚君一邊幫應訣治療一邊嘖嘖稱奇,“這手段還挺毒辣的,想要短時間治好不容易,我這邊好多好東西又拿不出來,隻能弄些破草藥出來,淩霄君你先忍耐一下,隻要不受刺激,等明晚大概就能看清。”
淮楚君居然沒有反向操作,把他越治越嚴重,應訣已經很感動了,禮貌道謝後還不忘讓對方好好學習,爭取不出現原著中那麼掉份的事。
在應訣的傷稍微好點之後,薑繁就拉著隊伍裡的小夥伴們一起討論起來,“現在距離天亮也就還有一個時辰,蕭陌隊伍被我們這麼搶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比起去找楚雪煙他們隊,其怕是最先來尋我們的仇。”
的確他們這一千四百四的積分,加上搶到的幾把鑰匙,現在光是鑰匙都有足足三十七把,隻要楚雪煙隊伍不是將剩下的一千五百多積分全吃了,那他們積分說不定都是最高的一個,如此被打劫得啥也不剩的蕭陌隊在修為恢複後極有可能將矛頭指向他們。
淮楚君有點不以為意,“我們隻需要躲起來就好,等躲好混到下一個夜晚不就行。”
應訣搖頭,“既然夜晚是一個白熱化的搶奪時期,那白天必然也是,我懷疑白天極有可能會出現新的規則,這考核不會那麼輕易放過積分與鑰匙最多的隊。”
淮楚君笑道:“那這考核總不至於壞到直接公布我們的位置在哪裡吧?”
應訣:“!”
如果淮楚君不說這句,那還有可能不會,但對方一說這話,以對方的烏鴉嘴這妥妥要成為事實啊!
應訣:“淮楚君,其實你可以多說點我們隊好的事,壞的事情說給彆人隊就好。”
淮楚君還是笑,“就開個玩笑,總不可能是真的吧。”
“那可真不一定。”
應訣收拾收拾心情,打算在他們藏身之地畫幾個大型陣法,也好在人來了之後,能夠抵擋一二。
淮楚君大概是回想起自己以往好的不靈壞的靈的過往,有些尷尬地過來幫忙。
你彆說淮楚君說的那東西實現的可能性太高了。
他們這抱著高分,那些低分的莫非就不想搶?
沒有公布他們的位置,那還好說,一旦公布位置,大家群起攻之,他們隊伍裡就隻有一個元嬰圓滿,人家隊伍莫非就沒有元嬰後期元嬰中期?兩三個元嬰後期打不過元嬰圓滿,那十個二十個元嬰一同上呢?
個人的實力到底是有限的,除非他們已經強到完全不懼怕圍攻。
可能夠進入這考核的誰不是各大門派的人才,要真公布前三的位置,他們算得上危險。
應訣抓緊一切時間趕快布置大型陣法,但他眼睛不行,難免要吃力許多。
作為同樣對陣法頗有研究的秦晟主動幫忙,根據應訣所說的位置開始畫陣,甚至還會說一些自己的想法,應訣仔細和人說著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那麼畫,而對方的想法哪裡好哪裡不好。
水境外瞧著應訣如此分享自家陣法的顧書行有點牙酸。
好在他家大少爺還知道他們外麵有人看著,沒有將獨門陣法分享出來的意思,不然這些看水鏡的老家夥們可要開心壞了。
不過就算是這些尋常陣法,也因為其獨特的想法變得玄妙起來,挽劍仙尊對陣法也有兩分研究,品鑒道:“想法獨特,天賦極高。”
顧書行無所謂地擺擺手,“還行吧,他老爹陣法還能看,他也就隻學了一個皮毛。”
說起那位挽劍仙尊的神色沉了沉,“比起陣法那位更厲害的還是劍法,應師侄在劍法上也很有造詣,為何?”
言下之意便是為何會拜入時君墨門下,主學音攻。
顧書行隨意道:“小孩更喜歡風雅一點的東西,左右家裡小孩就這麼兩個,還不得稍微滿足一下對方的喜好。”
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禦獸仙宗峰主道:“本座倒是有些好奇應師侄的修為,前段時間還聽聞應師侄將修為鞏固在金丹圓滿,即將在交流大會上大放異彩,怎也就過去了幾個月,應師侄修為就變成了元嬰中期,這進展未免也太恐怖。”
顧書行斜睨了對方一眼,清冷仙尊目光危險地道:“莫非齊峰主還覺得我們是用了不正當手段不成,古族應家豈是我等能猜透的。”
齊峰主唇邊笑容有點僵硬,卻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得罪應家與顧書行,隻得將話題錯開。
應訣這邊布陣已經布得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點便能結陣。
而此時天邊已經翻起了魚肚白,淺紅色的霞光中,朝陽在雲層中漸漸升起,不一會,其散發的光芒就將周圍的雲彩也給染上紅光,一片片如楓葉般火紅的亮光從雲層中透出。
在太陽徹底呈現時,虛空中傳來了挽劍仙尊清冷的聲音。
“今日白天是最後的爭奪鑰匙的時間,夜晚時門將會打開,現在積分最高的隊伍,與鑰匙最多的隊伍將會公布位置,為時六個時辰。”
果然沒一會一道白光從應訣他們這裡射出,直衝天際。
而遠處也有一道青色光芒射出,暴露其位置。
如果沒猜錯,他們就是積分最多的隊伍,而楚雪煙隊則是鑰匙最多的隊伍。
果然太顯眼包是要被打的。
應訣這邊剛將最後的一點陣法布好,就瞧見驚鳥飛動,連帶著青色光柱也在朝他們靠近。
淮楚君瞧著楚雪煙那朝著他們而來的光柱道:“楚雪煙與淩幽這是什麼意思,咋還朝我們來了,難道他們還想青白光柱全加身不成?”
楚雪煙隊伍當然沒這麼自信。
應訣用著自己視線朦朧的眼睛看著遠方,“與其說是他們來搶我們,我倒更願意相信,他們是來和我們合作的,想一隻隊伍對上剩下的幾十支隊伍壓根不可能,與其單打獨鬥,還不如來和我們這同病相憐的人再合作一場。”
且他們前麵就已經合作過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薑繁感受著越來越多的隊伍向他們靠近,也微微歎了口氣。
“兩個隊伍合作,的確會好受一點,不過想以兩隊勢力來對付那麼多人怕也是不行,且蕭陌他們前麵被我們搶了,不會善罷甘休。”
應訣輕聲應了一聲,“實在不行就將蕭陌隊伍加上,不過若是蕭陌隊也進入前三可能對我們不利,且我們前麵搶他們的行為,他們很可能會心有不滿,趁著我們合作的時候反搶我們一波。”
左右都會是一場硬戰,唯一的好處便是應訣這提前布下了陣法,能夠抵擋一二。
應訣連忙趁著現在修為恢複,又趕快加固了一下陣法。
可能前麵動用了並不輸於自己的力量,秦晟與連沐兮在白天到臨後都有些不舒服,淮楚君十分有憐香惜玉之心,正關懷著連沐兮。
應訣這在簡單與薑繁說了兩句後跑到秦晟身邊,輕聲問道:“秦師弟,可有不適?”
與連沐兮直接表現出來的不適不同,秦晟隻是微微疊了下眉就與往常無異了,完全看不出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如今又是危難關頭,也沒人留意到秦晟微小的表情變化。
秦晟搖了搖頭,表示,“我無礙,勞大師兄費心。”
應訣倒是想和秦晟說“要不把無垢真玉拿出來,無垢真玉在這方麵還是挺有用的”,但又實在不想暴露自己已經知道無垢真玉就在秦晟手中,萬一秦晟下一句直接就是要將玉還給他呢?
應訣沉默了一會,竟是將自己空間中的安神香拿出。
果然這種雞肋的東西並不會被局限,應訣輕鬆將東西拿出後,便將其點燃放到了香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