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報紙的配圖為賈永常入獄後的照片。
林舒月看下麵的內容。
賈永常, 潭州梁水縣屋恩村人,小時候家裡窮,被送到梁水縣的寺廟去當和尚。十八歲那年, 下鄉還俗。
回家後的賈永常和父母兄弟感情不好一直在外麵打工。到了要結婚的年齡,家裡沒錢出彩禮, 也沒有房子, 在當了三年的上門女婿後,因脾氣不好,跟妻子離婚。從那以後便一直單身。
因少時學過武術,賈永常有一把力氣在,他一直在工地上班, 無家無業的他自己掙錢自己花,日子過得十分瀟灑。
一直到2004年的七月初, 他感覺到渾身乏力,眩暈、還伴隨著惡心頭痛等症狀。他上醫院檢查,被確診為慢性白血病。
醫生告訴他,這種病沒有治愈的可能。
在腫瘤醫院, 賈永常看到了白血病患者晚期的患者,他們瘦骨嶙峋,頭上一根頭發都沒有,化療後痛苦不堪。
醫生要給他開藥,一瓶藥就要花幾千塊錢。他在工地乾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
他沒有錢, 給父母兄弟打電話, 每一個人都說沒有錢,他父母說他有病死在外麵,彆回去死,家裡的祖墳不收他這種病死的人。
賈永常恨啊, 他太恨了。於是當他發病難受得受不了的時候,他想起了人們常說的缺什麼補什麼。
他第一次作案,是個陰雨天。他們工地的人在下雨天的時候喜歡打點小牌。
賈永常從醫院回來,宿舍裡就有他的一個工友蔣誌軍在,蔣誌軍跟賈永常關係很好,在聽賈永常說一起出去喝兩杯時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
出去的路上,蔣誌軍一直在關心賈永常的病。還問賈永常身上的錢夠不夠花,不夠他可以借一些。但是借不了多少,他還有父母老婆孩子要養。
要是平時,聽到賈永常的這些話肯定很感動。但那時候的賈永常已經左了心性,他隻看得到蔣誌軍健康的身體,蔣誌軍關心的話在他的心裡,就成了炫耀。
蔣誌軍在跟他炫耀。因為這幾句話,讓賈永常還有些猶豫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
從工地到前麵飯館,要經過一個小樹林,樹林中有許多灌木叢。
賈永常趁著蔣誌軍走在前麵,用跟棍子雜碎了蔣誌軍的腦袋,將其打暈後拖到樹林中央,將其綁好,放血而食。
在放血的過程中,因為蔣誌軍掙紮,他用斧頭剁掉了蔣誌軍的手和腳,到後麵,賈永常為了享受虐待彆人的快感,於是割掉了蔣誌軍身上的男□□官。
就因為蔣誌軍曾經嘲笑過賈永常,他看起來高高壯壯,牛子卻小小,連他剛剛上高中的兒子都比不上,跟他的身高體型不匹配。
蔣誌軍死的那晚上下了一場大雨,將賈永常的作案證據全部衝刷乾淨。
或許是心理作用,賈永常覺得十分有用,再加上虐/殺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於是他在第二天的夜裡,又開始了第二次犯案,這一次,他選擇的是夜裡下夜班回家的一名女性,他的方法也一直簡單粗暴。將其打暈後帶到隱蔽的地方虐殺吸血取樂。
等人死了,他再將人丟到路邊的水溝、水塘裡。
潭州的警方發現蔣誌軍的屍體,是在他殺了第四個人後。也是從蔣誌軍的身上,潭州警方查到了賈永常的身上。
賈永常還是有點害怕的,於是他在知道警察在查這個案件時便準備跑路。但在跑路的途中,他又沒忍住,殺了第五個受害人,那是一個夜裡喝醉在外麵遊蕩的醉鬼。
從潭州逃走後,他先去的鵬城,在鵬城連殺五人後,他又在警方抓到他前,去了隔壁的惠城。
每到一個地方,便不停的犯案。沒有片刻停歇。每一個受害人的性彆特征都會被他割掉。這成了他標誌的作案手法。
短短一個月之間,已有三十多條人命在他的手裡。
因為抓他,兩名出去釣魚的女警犧牲,一名男性警察身受重傷。
被抓後,賈永常一直不開口認罪,但在見過當年養過他的少林寺老方丈後,他交代了他所有的罪行。
在報道的最後,寫這篇稿子的記者用了采訪他的原話。
賈永常說:“你們這些人,身體從小就健康,家庭從小就幸福。沒有被拋棄過,沒有被萬般嫌棄過。我都那麼努力生活了,但命運還是不放過我。”
“我得了白血病。剛開始吧,我覺得吸了人的血就能把我身上的壞血排出去。但是在殺蔣誌軍的時候,我喜歡上了那種掌控彆人命運的感覺,那種滋味太美妙了,尤其是他身上那種痛苦的表情。我看著,覺得太痛快了。”
“到了後麵吧,我殺人雖然還是會吸血,但我的主要目的已經不是為了吸血了。我就是體驗那種虐殺的感覺。那滋味,太美了。”
林舒月氣得砸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賈永常這種變態?!因為他得了病,他就要報複社會?因為他注定活不了,所以他要拉那麼多人給他賠命?
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啊!他手上沾了那麼多血,他不害怕嗎?他不愧疚嗎?尤其是被他第一個殺掉的蔣誌軍。
他這種人怎麼就得了慢性白血病?就應該生個今天得了,明天就死的病!
林舒月決定下次遇到罪惡值超過百分之六十的人,他絕對不會再手軟。她現在就恨自己那晚上怎麼就那麼仁慈!她就應該奪過賈永常的刀,在他的身上捅個百八十刀!
最好是把他牛子也割下來!讓他也體會體會那種痛!
報紙散了,林舒月氣得睡不著,她從床上爬起來,係統升級還沒結束,進度卡在百分之九十九已經很久了。
林舒月深恨自己無用。要是她再厲害點就好了,可惜現在想要鍛煉也沒有辦法,她現在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好全,平時走路什麼的沒關係,但劇烈運動是做不了的。就因為現在太生氣,她肚子上的傷口在一陣陣的疼。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出門,全家都在等著她回來吃飯。林舒星跟□□也回來了。自從林舒陽會被找回來以後,他每天都會跟著羅正軍二人出去賣盒飯,有他的幫忙,□□兩人每天回來得更早了。
曾小藝現在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偶爾也會跟著林舒星去賣盒飯。
婁鳳琴給林舒月煲了排骨湯,裡麵放了很多紅棗,甜滋滋的,味道還不錯,但林舒月連著吃了小半個月了,真是有點受不了了這麼清淡的飯菜了。
她看著羅正軍炒好的濃油赤醬的菜,饞得要死。
婁鳳琴還不知道自己女兒,她給林舒月夾了一塊除了鹽以外什麼調料都沒放的排骨:“彆老盯著那邊看,你吃這個,喝湯。”
林舒月苦著臉,是真的不想吃:“媽,我能沾點生抽嗎?”
“不行,生抽是發物,吃了對傷口不好。”林舒月渾身都是傷口,其中肚子上那一道傷是最大的,現在已經結痂。但婁鳳琴卻還是不讓她沾半點發物。
連魚蝦都不讓林舒月吃。
林舒月這幾天已經體會到婁鳳琴有多執拗了。她歎了一口氣:“行吧。”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林舒星看了十分不忍心,有心想給她吃點有滋味兒的東西吧,又怕婁鳳琴。隻能朝林舒月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林舒陽給她夾了一塊蓮藕:“二姐吃蓮藕,這個蓮藕好香。”
曾小藝端著碗朝林舒月笑,羅正軍更是不敢得罪未來丈母娘,低頭吃著自己的飯,頭也不敢抬。
白文華的超市已經裝修好,到了最後的擺貨階段,今晚有人要送貨過來。因此他沒過來吃飯。於是全家就婁鳳琴最大,誰也不敢反駁她。
林舒月喝了一碗湯,吃了好幾塊排骨,裡麵的蓮藕也沒少吃。
然後她成功的把自己吃撐了。
飯後,一家子出去散步,婁鳳琴出門前裝了一個飯盒的飯菜。他們徑直往白文華的超市去。他的超市就坐落在平沙村的村口,進村出村都要從他的超市門口路過。
超市很大,紅色的霓虹燈上是四個尋親超市四個大字。
雖然隻有一層,但占地麵積有四百平米左右,此時燈火通明。白文華正帶領員工在整理貨架上的商品。
婁鳳琴這幾天不上班的時候也經常過來幫忙,她抬步朝店裡走。林舒月幾人也跟了上去。
白文華店裡的員工都知道婁鳳琴跟白文華的關係,婁鳳琴一進來便一口一個婁姐的叫著。
婁鳳琴笑著應著,白文華聽見動靜,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從貨架後繞過來,看了林舒月他們一眼後,問婁鳳琴:“你怎麼過來了?”
“吃完飯過來散散步。知道你這裡忙,是不是還沒吃飯?我給你帶了飯,你快去吃。”婁鳳琴出門的時候就用食盒裝了飯菜,這會兒直接遞到白文華的手上。
白文華笑意盈盈地接過,他們的店鋪是管兩頓吃,每個人有六塊錢的餐補。員工們已經輪流去吃過飯了,隻有白文華一直在忙沒有顧上。
婁鳳琴不給他帶飯還好,一給他帶飯,問到那股飯菜的香味,他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他拿著飯盒到了收銀台吃,婁鳳琴則接過他手裡的活兒乾了起來。
林舒月幾個也沒閒著,林舒月走到婁鳳琴的身邊,跟她說起話:“媽,白叔的女兒叫什麼啊?”
林舒月一直都忙,對白文華丟失的女兒關注還真的不多。現在他們成為一家是必然的,白文華那麼關心她姐弟三人,林舒月覺得自己再不關心關心,就不合適了。
婁鳳琴說:“叫白萍萍,你白叔那有照片,等我明天問他要來給你看看,長得特彆漂亮,一點也不像你白叔,長得跟她媽一樣。”
婁鳳琴白文華的前妻,分外唏噓:“你白叔跟萍萍媽是青梅竹馬,萍萍媽身體從小就不好,生了萍萍以後身體特彆不好,出了那件事情後,沒撐兩年,就沒了。”
在婁鳳琴這麼多年遇到尋親人裡,像萍萍媽那樣的不在少數。也正是因為這樣,婁鳳琴恨死人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