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軍家就在池塘的邊上,羅父羅母聽到車子的聲音便從家裡跑出來迎接。
對於這個小小年級就被送出去的兒子,羅父羅母也是想念的,但他們沒有本事,沒有辦法把個兒子都帶在身邊,給他們找門手藝讓他們學,已經是他們兩口子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老學的木匠,娶了師傅的女兒後從來不回來,羅父羅母固然傷心,但他們不怨什麼。無論是學木匠也好,學廚也好,都是苦活,孩子認他們,他們高興,孩子不親近他們,他們也不抱怨。
這一輩子做父母,羅父羅母自認問心無愧。
婁鳳琴早就從羅正軍的嘴裡聽說這件事情,對於羅父羅母,婁鳳琴特彆有好感,這不剛剛到羅家的灶房坐著,兩位母親就聊了起來。羅母被婁鳳琴誇得合不攏嘴,激動極了。
羅父話不多,白文華健談,幾句之間,羅父就被勾起了談興。
羅大哥則在院子裡殺雞,羅大嫂忙前忙後的張羅著給林舒月他們端茶倒水拿瓜果,對林舒星這個妯娌,以及她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妹妹,羅大嫂時不時地就看一眼,覺得日子都美好了些。
林舒月幾人則一邊吃著,一邊打量羅家,羅家屋子不多,一間堂屋,四個房間和一個灶屋。灶屋很大,正中央是個火塘,碗櫃桌子等物品靠牆而放,灶塘的上方吊著好些臘肉。
羅家院子也很大,兩邊是牲口棚,養了好幾頭豬跟一頭牛,此刻牛正低頭在槽裡吃草。
水龍頭的邊上種了一小花壇的花,此刻五顏六色的菊花開得正豔。
不一會兒,羅家就來了不少人,她們都是來看林舒星這個新嫁娘的。她們說著本地方言,時不時的用蹩腳的普通話跟林舒月她們說幾句,一直到飯點了,她們才依依不舍的告辭。但連羅家門都沒有出,她們就談論起了羅家。
有的是酸林舒星那麼好看一姑娘,怎麼就看上相貌平平的羅正軍,有的則是在說林舒星一家的家境。
準備吃飯時,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來了,他把背簍放在羅家的院子裡:“二叔,這是爺爺讓我給你們送來的梨。”
男孩說完,看到曾小藝跟白萍萍的臉後蹭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羅母把背簍裡的梨拿出幾個來,讓羅大嫂去洗,然後跟林舒月她們說道:“爺是我們村裡的長輩,已經快六十歲了。二十年前,他包了村口的那片地種起了梨,現在正是梨下果的時候,你們快嘗嘗。”
梨是黃皮梨,上麵有一個又一個的小凸點,林舒月本來以為皮會很厚,但皮意外的薄,吃到嘴裡,滿口清甜。
“這個梨好甜。”林舒月忍不住感慨。她上輩子也吃過這個品種的梨,這輩子也沒少吃,但口感還真的沒有這個好。
“是甜,這是好農科站的技術員來幫忙嫁接的,今年第年結果了,這梨都還沒摘呢,就有很多水果店的老板來訂了。”羅大嫂解釋道。
羅母接話:“我們家家戶戶都種了很多梨,等過兩年,就豐收了。”好吃的水果不愁賣,羅母想到水果的價格,臉上全是笑容,仿佛看到了滿園果子的樣子。
羅父那張跟羅正軍一般憨厚的臉也露出了憧憬的笑容來。他們村不富裕,靠天吃飯,爺爺種植梨樹的成功,讓大家夥都看到了希望。
吃了一個梨便吃飯了,羅家的臘排骨臘肉都是自己做的,從過年掛到現在,要不是林舒月他們回來,羅家還是舍不得吃的。
飯桌上,羅正軍問父母兄嫂:“二伯家的二香還沒找回來嗎?”
羅母歎了一口氣,說:“都丟了那麼多年,那個時候也沒有人販子來,也沒有生人來,村裡的熟人也沒有誰家離開的。大家都說二香是掉進水裡淹死咯。”
“這些年村裡真是邪門,小孩子大姑娘小媳婦一個接一個的丟。”羅大嫂嘟囔幾句:“警察來還什麼都查不到。”
他們說的是家鄉話,林舒月隻聽懂了一點點。
吃完飯,林舒月她們決定在村裡各處走一走。
羅正軍作為向導,白文華、婁鳳琴年紀大了,不願意出門。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外麵去,她們什麼都沒見過,對什麼都好奇,光是圍著村子中央的那個池塘,就繞了很久了,林舒月光給他們拍照就拍了幾十張。
走著走著,大家就出了村,到了羅正軍家爺的梨園,梨園中碩果累累,看守梨園的房子就蓋在路邊的坎上,一條大黑狗見到有陌生人來,汪汪汪個不停。
曾小藝跟白萍萍一人一邊的拉著林舒月的胳膊,林舒陽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站在林舒月她們的麵前。羅正軍將林舒星護在身後:“爺爺,爺爺。”
很快,一個乾瘦乾瘦的老頭便出來了:“大黃。”
他喝了一聲,大黑狗便縮著身子坐了回去,老頭看著羅正軍:“小軍回來了?快上屋子裡來坐。”
羅正軍帶著林舒星他們往爺爺家去。給林舒月他們送梨的那個男孩子坐在屋簷下吃飯,見到林舒月他們來,整個人臉都紅了,他趕忙躲進屋裡去。
爺爺見狀罵了一句,然後跟林舒月她們解釋:“我家正聰性子靦腆,有點怕生。”
林舒月她們紛紛表示不在意,然後進了爺爺的家裡。
爺爺跟羅正軍說著話,林舒月幾個則在院子裡往四周看,這個位置,可以看到藍藍的天空下鬱鬱蔥蔥的梨林,梨樹上是累累碩果。
但不知道為什麼,有好幾次,林舒月總感覺有人在偷窺她們,目光中,滿是覬覦和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