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淺吻一開始並沒有曖昧的意味。
夏芍或許不知道,但陳寄北知道,人生二十一年,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過生日。
在陳慶豐跟著母親住到他家裡來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小孩子也是可以過生日的。
雖然那個生日很簡陋,隻有一碗麵條,兩個雞蛋,陳慶豐卻得到了全家的祝福。
當時他還不那麼清楚自己的處境,或者說,當時的他還沒有死心。
他以為陳慶豐過了,也會有人給他過。然而那天他坐在門檻上從日出等到日落,沒有麵條,沒有雞蛋,也沒有祝福,有的隻是燒去大半的照片和陳慶豐他媽說的抱歉。
後來他就把這一天忘了,忘得乾乾淨淨,夏芍連著提醒兩次都沒想起來。
陳寄北突然記起那天夏芍說:“沒事,我幫你記著就行。”心裡被塞得滿滿的。
他忍不住將人摟緊,吻卻小心翼翼的,輕柔而珍惜。
隻是夏芍的耳朵太敏感了,他親第一下,她的身體便是微微一僵。等他第二個淺吻落到她耳後,她更是忍不住躲了下,一麵扭一麵拿手推他,“你彆,癢!”
就是推得沒什麼力道,比起拒絕,更像是在撒嬌。
夏芍這副嗓音平日裡就軟,此刻帶著點輕喘,帶著點嬌意,就連身體也軟得一塌糊塗。
陳寄北忍不住把唇貼上去,又親了一下,“哪裡癢?”
他語氣竟然還一本正經,隻是聲音微啞,氣息灼熱,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夏芍被那氣息吹得更癢,忍不住又扭了下,男人的薄唇就順勢落在了她纖細柔嫩的脖頸上。
那一瞬間,有什麼黑暗中的回憶隱隱複蘇。夏芍心神一蕩,不禁想起這雙灼熱的唇不僅吻過她的唇,吻過她的頸,還流連過其他地方,送她上過潮頭。
似是也想到了,男人微微一頓,濕濡的吻蜿蜒而下……
窸窸窣窣中突然就沒了那把軟聲音,隻餘寫字桌上的小座鐘滴滴答答。好半晌,才有人滿滿吸了一口氣,接著又是細軟到不行的輕哼,“你、你輕點兒L!彆咬……”
男人抬起頭,輕輕在她唇角啄了下,把她抱起來放到了炕上。
察覺到他的意圖,夏芍忍不住在他頭上抓了把,嗔他,“今天你可沒喝酒,你是不是真不行?”
陳寄北被她揪著發根,聲音裡全是隱忍的暗啞,“你不是身體虛,要清心寡欲?”
“你這樣我就能清心寡欲了?都快欲求不滿了好嗎?”
夏芍服了他了,她就說前幾次每次差點擦槍走火,他怎麼都能硬生生忍下來。
反正這男人今天沒喝酒,再凶也凶不到哪裡去,不吃白不吃,夏芍勾住男人的脖子就吻了上去。不僅吻,她還伸手去扒男人的衣服,不多久就把人扒得隻剩了件背心。
屋內的空氣微涼,男人的身上卻是滾燙的,勻稱的肌理下跳動的全是年輕男性旺盛的荷爾蒙。
夏芍這回
摸得光明正大,還沒好氣地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你以前是不是晚上偷偷抱我了?我說我怎麼做夢總夢到趴趴熊長腹肌,摸著還有些熟……”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壓在了炕上。
夏芍一開始還能回應,能勉強與對方的唇舌打個平手,幾個回合之後就隻剩下承受的份兒L。
等男人真的凶狠起來,她才發現對方之前還是收著的。
滿室曖昧的喘息中,夏芍迷亂地試圖抓住點什麼,卻隻撞到堅硬的炕桌。撞得桌上盤碗叮當,連蛋糕上的蠟燭也倒了下來。
“抱歉。”男人停下來,翻了個身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啞著聲音又確認了一遍:“可以嗎?”
夏芍沒說話,隻低頭去尋男人的薄唇。
後麵的事情夏芍記憶有些模糊,隻記得有點痛,痛得她想踢人可又踢不到,隻好低頭去咬男人的肩膀。到了後麵她堅持不住,男人又從行李架上拽下被褥,把她放到了被褥堆裡……
柔軟的被褥一層層,托著她,也承擔去大部分衝擊。
可夏芍腦子裡昏昏沉沉,還是隻剩下一個想法:誰說沒喝酒就不凶了?誰說的!
重新打開燈的時候,分針已經滴答著又走過了一圈。陳寄北毛衣鬆鬆套在身上,皮帶還沒係,比起平日的冷漠尖銳,整個人都多了絲事後的慵懶與饜足。
他這副模樣,簡直是在勾引人爬起來把他再睡一遍。
可惜夏芍能量條見底,有心無力,隻看了他一眼,就重新把腦袋紮回了被褥裡。
這回是男人幫他擦洗的,擦洗完套上衣服,男人還低聲問她:“你還好吧?”
夏芍一根指頭也不想動,隻哼哼,“不太好。”
陳寄北的薄唇就抿了起來,“是不是傷到你了?”
他俯身過來,就要幫夏芍查看傷勢,夏芍趕緊躲開,“才沒有,我就是餓了。”
肉吃了,飯還沒吃,夏芍現在是真的很餓。
陳寄北聞言,起身就要去廚房熱菜,被夏芍在後麵叫住,“你把衣服穿好了。”
他這一身,就差明著告訴人他剛剛乾嘛了,能叫孫清那個老司機瞧見嗎?
夏芍盯著陳寄北把毛衣理好,皮帶係上,看著還是透出幾分欲,但也沒辦法了。她體力條顯然沒有男人的長,眼角也還有些紅,一身的倦懶隻會更加明顯。
果然一開門,就碰到孫青出來刷牙,看到陳寄北還愣了下,“我看你們燈關了,還以為你倆睡了。”
畢竟時間還早,對門兩口子還沒睡覺,也會出來上個廁所什麼的。每當這個時候夏芍都會格外緊張,連帶著他也要承受更多歡愉和痛苦,簡直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陳寄北喉嚨又有些乾,麵上卻是一切如常,“剛點蠟燭了。”
倒下的蠟燭上沾了些果醬,陳寄北把它拿下來洗了,準備好好收起來。孫清看到蠟燭,還以為是他家燈壞了,“老房子是這樣,現在修好了?”
陳寄北發現她沒明白自己
的意思,頓了頓,補充,“今天我生日。”
“今天你生日啊,難怪小夏一大早就起來擀麵條。”孫清哪能想到他口中的點蠟燭,是夏芍給他過生日,“燈泡壞了沒啥,換一個就行了,你彆往心裡去。”
陳寄北不想和她說了,把幾樣菜熱了熱,又重新端回了屋裡。
回去的時候夏芍已經爬了起來,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也如三月春雨般水霧迷蒙,還殘留著三分春意。
她正在切蛋糕,就是沒什麼力氣,切得不太順利。
陳寄北放下菜,接手幫她切,她就指揮著陳寄北把帶壽字那一塊切給自己,帶小人的給她。
叫你凶!叫你折騰人!
夏芍早餓了,憤憤在小人上挖了一大口,覺得自己用新疆大棗熬的棗泥真是好吃。
還有自己用來給小人做眼睛的葡萄乾,也很好吃。
就是可惜了她的拔絲蘋果,這東西沒法熱,已經徹底拔不了絲了。
陳寄北卻不嫌棄,把盤子端到自己麵前,一塊一塊挖下來,吃得特彆認真。
夏芍忍不住看他,“叫你趁熱吃你不聽,這都涼透了。”
陳寄北唇角沾著糖汁,卻有一絲淺淡的笑意。
彆說涼了,就算凍成冰,也是她的心意,是自己過的第一個生日。
陳寄北低頭又吃了口蛋糕,綿軟香甜,滋味卻不及她萬分之一。
毛衣下被咬過的地方隱隱刺痛,他卻不記得當時有沒有疼了。隻記得她帶著哭腔輕如小貓的聲音,記得她的顫抖,記得極致過後驟然釋放的大汗淋漓……
吃完飯,夏芍又懶懶窩回了炕上,陳寄北自己忙進忙出把桌子收拾乾淨。
收拾完,還打了水進來給夏芍洗漱。
對門孫清家已經熄燈了,夏芍心安理得地做了回老佛爺,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伺候那種。
然後她就知道了被人伺候是要付出代價的……
洗漱完熄了燈,她往被窩裡一鑽,本以為終於可以休息了,人家還想伺候她點彆的。
“你、你不是好了嗎?”夏芍聲音都變調了。
陳寄北卻已經摸清了她的敏感點,俯身親她耳朵,“媳婦兒L。”聲音又啞又低,在這靜夜裡聽來格外性感,夏芍一個失神,被人趁虛而入……
第二天早上起來,夏芍一翻身,腰太酸沒翻過去,當時就氣得想捶床。
誰跟她說小處男都很快的?昨天他又沒喝酒,怎麼還那麼激動?
總不能是之前被她互幫互助過,已經鍛煉出來了吧?
而且這男人第一次,根本沒個輕重,有些地方都被他啃破了,一穿衣服就覺得疼。
夏芍繃著臉,彎身給自己穿襪子,一抬手又因為腰酸皺眉。
陳寄北從外麵進來,看到拿起襪子幫她穿上,又幫她把鞋放到炕邊,把被疊了。
但這也掩蓋不了他才是罪魁禍首的事實,夏芍小臉冷著,理都沒理他。
男
人看著,走過來幫她把鞋也穿上,“對不起。”很老實地認錯。
夏芍看著他頭頂的發旋,突然就有些氣不起來了,隻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