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喜氣(2 / 2)

夏芍微愕,孫清已經啃著大脖頸子幫她媽解釋道:“關係親近的人來例假,不是會互相傳染嗎?我媽覺得說不定懷孕也能傳染,讓雲英過來,給我蹭蹭喜氣。”

何雲英都要當媽媽了,性子依舊靦腆,紅著臉坐在那裡不說話。

手裡一根大脖頸子吃完,她似乎有些意猶未儘,看看剩下的,又不好意思拿。

孫清她媽看了,就又塞給她一根,還幫她把皮剝了,“這還有,隨便吃。都是自己家上山采的,又不要錢。”

外麵賣這東西兩分錢一根,再添上一分,都能買根冰棍了。

何雲英臉更紅,“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吃什麼都吃不下,就愛吃點酸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愛吃酸的好啊,酸兒辣女,這胎保準是個大胖小子。”

孫清她媽笑起來嗓門都比彆人大,“我當初懷孫清的時候,除了困,啥感覺都沒有,快三個月才發現自己有了。她這也不愛吃酸也不愛吃辣,我都不知道自己懷了個啥。”

懷孕反應大不大這事還挺隨機的,同樣一個人,每胎的反應可能都不一樣。

不過像孫清她媽這種女壯士,夏芍還挺無法想象她吐得病懨懨的樣子的。

等一下!

除了困什麼反應都沒有,又不想吃酸又不想吃辣……

夏芍吃東西的動作慢下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回去一翻陽曆牌,還真忽略了。

冬天過完,家裡的柴火早就燒光了,陳寄北陸陸續續又買了兩車。這種粗活他從來不用夏芍乾,自己忙前忙後,眼看著天黑透了,才洗了把手和臉回屋。

進門就見夏芍連環畫沒看,零嘴沒吃,盤腿坐在那裡像是打坐又像是沉思。

他發絲上還有水珠,偶爾墜下來滑過清俊的眉眼,問了句:“怎麼了?”

夏芍慢悠悠抬起頭,又長又翹的睫毛下,一雙杏眼裡很是複雜,“賭約今晚可能完不成了。”

陳寄北擦著手的動作一頓,倒並不是太失望,“你那個來了?”

“沒來。”

沒來還完不成?陳寄北蹙眉。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夏芍幽幽歎了口氣,“就是因為沒來,才沒辦法完成了。”她抬抬手,蔥白的指尖指著牆上的陽曆牌,“你看看我這個月都遲了多少天了?”

陳寄北根本不用看,隻略一回想便低聲道:“遲了半個多月。”

話到這裡他一頓,眉心蹙得更緊,眼神也沉了,“你又不舒服?”

這……這是正常反應嗎?

這男人怎麼比她還遲鈍?

夏芍無語了下,乾脆說得明白點,“不是不舒服,你可能要當爸爸了。”

話落,男人蹙眉的表情眼見就僵在了臉上。

他望著夏芍,雕像一般巋然不動,隻有一雙眼愈發深邃漆黑,情緒難明。

夏芍還沒分辨出那情緒是什麼,他已經斂住眸,轉身又出了裡屋。

就算夏芍是第一次結婚,第一次要當媽,也知道這種反應絕對不正常,不由抿起了唇。

她記得當初這男人說過,他不想要孩子……

下一秒,陳寄北又飛快折身回來,俊臉上滿是水珠,“你剛才說什麼?”

這家夥出去,不會就是為了洗把臉吧?

夏芍錯愕。

男人已經單膝跪到炕上,未擦的

雙手直接捧起了她的臉,“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因為太急,有一滴水珠還沿著下頜,“啪嗒”一下落在了夏芍鼻尖。

震驚、錯愕和不可置信像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爭先恐後從那漆黑的眼底湧出。夏芍能清晰感覺到他掌心的灼熱、潮濕,還有他在問出這番話時嗓音的暗啞。

她抬臉,用力在男人下巴上啄了一下,“陳寄北,你可能要當爸爸啦。”

“不是為了賴賬?”男人低著眸,還是不信。

夏芍一巴掌拍在了他腦門上,“姐姐我是那種人嗎?”

似乎被這一巴掌拍醒了,陳寄北俯身抱住她,頭埋在她頸側,好半晌都沒再說出一個字。

第二天一大早,陳寄北就去國營飯店買了早餐,“今天早點走,去江大夫家把把脈。”

“早上就去?”夏芍的記憶裡醫院都是八點半開門。

結果人家江大夫起得比她早多了,等他們趕到,老頭兒已經打過一套拳,又吃過了早餐。正在院子裡綁褲腿,整理背簍裡的工具,準備趁著天好上山采藥。

看到陳寄北一臉如臨大敵,扶著夏芍的胳膊,他還愣了下,“病得很重嗎?”

皺著眉一搭脈,“大人孩子都很健康啊,你哪不舒服?”

聽說大人孩子都很健康,陳寄北鬆了口氣,“她最近總說困,是不是難受?”

老大夫都無語了,“她都沒吐,這已經是反應最輕的了。”

然而陳寄北神色依舊凝重,“她昨天晚上踢了十九次被子,每次我給她蓋好,沒兩分鐘她就又踢了。”

“是嗎?”老大夫表情比他更凝重,“你看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現在天熱了,被子蓋不住?”

陳寄北:“……”

夏芍:“……”

夏芍跟老大夫再三道謝,趕在老大夫發飆前拉著陳寄北走了。

出門她狐疑地打量男人,“你怎麼知道我踢了十九次被子?你晚上不睡啊?”

陳寄北微窒,錯開她的視線去推自行車,“既然確定了,要不要跟表哥說一聲?”

夏芍總覺得他在轉移話題,可那張帥臉俊朗依舊,一點也看不出晚上沒睡覺。她想了想,“這個不著急,給小侄女的桃核和木劍不是郵出去了嗎?表哥收到了會打電話。”

夏芍一直都不是什麼張揚性子,總覺得這點事沒必要特地打一次電話,嚷嚷得天下皆知。

陳寄北也知道,“那家裡呢?要不要給咱媽和萬輝寫封信?”現在他說起“咱媽”這個稱呼,好像已經沒那麼艱難了,但還是頓了頓,“你要不要讓咱媽過來照顧你?我不會。”

這個問題夏芍也想過,“我寫封信試試吧。說不定我懷孕,她能願意來東北。”

不過夏母那個性子,連出村趕集都不愛去,讓她一個人出這麼遠的門來東北顯然不可能。這信還得寫給夏萬輝,順便捎點路費,讓他把人送過來。

這麼一想,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她都不用愁怎麼勸夏母了。

看大夫耽誤了點時間,陳寄北把夏芍送到單位的時候,上班鈴已經響過了。

夏芍雖然每天早退,但那是因為活都乾完了,早上可從沒遲到過,眾人不免好奇。

夏芍學了陳寄北,“有點事。”卻不說是什麼事。

不過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臉龐溫柔中還多了幾分明媚,一看就是好事,眾人不免打趣。

正說著,有穿了製服的郵遞員過來,“請問夏芍夏同誌是在這嗎?有你的電報。”

電報可比寫信快多了,城裡當天就能到。但也貴,八分錢一個字,沒有急事誰也不會發。

大家全停了說話看向夏芍,夏芍也瞬間正色,“我就是。”

郵遞員和她確認過身份,才把寫了電報內容的紙遞給她。

夏芍接過,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還是隻一眼,臉色就變了。

電報上隻有五個字——

“母病危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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