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逼走(2 / 2)

和對門的夏母一打聽,夏母說:“小孫她媽說她被氣到了,胎有點不穩,讓她頭三個月先回娘家住著,她來伺候。小薑不會做飯,也跟著小孫回丈母娘家了。”

在薑百勝麵前,舉大爺是長輩,在孫母麵前他屁都不是。

這群人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去孫清娘家蹭吃蹭喝,以孫母的戰鬥力,不把他們打出來才怪。

現在是招待所招待所沒法住了,他們沒有全國糧票,吃飯也是問題。

舉大爺臉黑如鍋底,“他們這是要逼咱們走。”

“要不咱就回去吧?”薑三嫂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問。

薑三哥立即狠狠瞪去,“你閉嘴!”薑三嫂沒說什麼,先把孩子嚇哭了,“我餓!媽媽我餓!”

舉大爺滿心不甘,最後隻能咬牙,“這事看來是不成了,走吧。”

可要走,還有一個問題——

他們這次根本就沒帶回去的路費。

本來這事要是辦成了,建軍就可以留下,他們搞不好還能要上一筆養錢,現在什麼都沒了。

舉大爺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去薑百勝單位,想跟薑百勝借點路費,薑百勝卻讓他們寫了欠條。

“寫欠條?”

夏芍看薑百勝那天在舉大爺麵前一句話都沒敢頂,有些想不到他還能乾出這事。

“是寫了欠條,不寫他不給錢。”

孫清哪能真回娘家住兩個月,薑家那些親戚一走,她就回來了。

隻是薑百勝會這麼做,她也沒想到,“他說欠條一寫,那就是抓在手裡的把柄。以後這些人再想整事兒,就得掂量掂量把他惹急眼了,他會不會回老家要賬,到時候丟人的可不是他。”

薑百勝沒說的是當時鬨得挺難看的,他身上被舉大爺拿煙袋抽了好幾l下。

但他咬死了媳婦剛懷孕,胎像不穩,需要用錢,就是不鬆口。

薑百勝之前不敢頂,那是他沒孩子,在長輩麵前心虛。現在孩子有了,也證明了他和孫清確實都能生,那還虛什麼?能一次性解決問題當然要把問題解決。

聽孫清這麼說,夏芍想起了夏母那

番話,這有沒有孩子,態度變化還真大。

不過不管怎麼說,薑百勝能硬氣起來是好事,至少孫清跟著他,以後不用再受這種窩囊氣。

“不說他們了,今年我嫂子殺豬,我要了兩對豬蹄給你。”

孫清話鋒一轉,“你看看你還想要多少肉,我幫你跟她訂,不過她家今年隻養了一頭豬。”

“要了兩對豬蹄給我?”夏芍有些意外。

“對啊,豬蹄不是下奶嗎?”孫清摸摸炕上的小包被,“多下點奶,謝謝他們給我帶了個孩子。雙胞胎可得吃雙人份的,你彆沒糧了,把他們餓著。”

看來是真把這兩個小的當福星了,連他們有沒有糧吃都關心上了。

不過馬上就是年底,的確該置辦年貨了,今年添了夏母,還得多置辦點。還好陳寄北那些煙都賣了,房子也便宜了四十,不然買完房,他們就要捉襟見肘了。

夏芍盤算了下,正要開口,外麵門響,薑百勝回來了。

孫清當時就要站起身,“我還沒做飯,先不跟你說了,你想好要什麼,回頭告訴我。”

人剛要走,夏芍在後麵叫她:“你等一下。”

孫清又回過頭,“咋了?”

夏芍拍拍炕,示意她坐下來,“你現在反應正厲害吧?聞得了油煙味?”

比起夏芍當初,孫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反應的確有點大,今天早上還吐了一場。她苦笑,“我是聞不了,一聞就想吐,可我不做飯誰做,總不能叫你薑哥做吧?”

“為什麼不能叫薑哥做?”夏芍問她。

孫清想也沒想,“他一個老爺們兒,會做什麼飯?”

“我們女人也不是天生就會做飯。”

夏芍發現孫清嘴上抱怨,但其實行動上總是配合薑百勝的大男子主義。她放輕聲音,“誰還不是學的,你現在一聞油煙味就想吐,乾嘛非得跟自己過不去?”

孫清其實從來沒想過這個,“這……他做出來的飯能吃嗎?”

這話把夏芍聽樂了,打趣她:“孫姐做飯好吃嗎?”

孫清一愣,接著也樂了,“也是,再難吃也就是我這個水平。”

隻是都做了四五年了,突然要讓薑百勝做,她總覺得不自在,“要不我讓他做一次?”

“做一次唄,又毒不死人。”

“那就讓他做一次試試。”孫清不是夏母,稍微轉過點彎來,眼睛立馬開始發亮。

她推開門,捂著口鼻喊薑百勝:“我惡心,不能弄飯了,今天你自己做吧。”

薑百勝進屋發現屋裡沒人,就猜孫清在對麵,正要去敲門,就聽到這麼一句。

他當時就懵了,“我做飯?”

“嗯。”孫清一副受不了油煙味的模樣,胡亂應了聲就把門關上了。

薑百勝望著重新合上的房門,更懵了。

在他的意識裡,洗衣、做飯,那都是女人的事。孫清做的再難吃,他都沒想過要自己做。

現在孫清卻讓他做,薑百勝敲了敲夏芍家房門,“我不會。”

“不會你不會學?”孫清隔著門和他說話,“家裡有白菜,把外麵的乾葉子扒了,炒炒就行。”

“不是,我真不會……”

這回還沒說完,裡麵孫清已經道:“先放油,油熱了下菜,最後放鹽,不行你問夏嬸兒。”

薑百勝在門外站了半天,實在拉不下臉來繼續敲,轉身走了。

孫清一直聽著他的動靜,把門打開條縫往外看,發現他朝裡屋去了,氣得直瞪眼,“我不給他做飯,他就準備餓死是吧?男人做個飯是能死,還是能掉塊肉?”

話音剛落,薑百勝又出來了,她趕緊把門關上。

不多會兒,外麵傳來薑百勝磕磕巴巴還很不情願的聲音,“夏嬸兒,這、這個怎麼弄?”

孫清一愣,壓低聲音給夏芍使眼色,“他還真做了。”

夏芍上輩子鄰居家有個阿姨,哪怕病得起不來床了,趴在床上摘菜,也要給老公兒子做飯。

當時她就在想,這些男人是真的學不會做飯,離了女人就會餓死,還是家裡女人給慣的。

見孫清還站在門口,她招呼孫清過來坐,“小心被他看到。”

孫清應聲過來了,人卻豎著耳朵還在往外瞄。

夏芍看著好笑,給她出主意,“一會兒薑哥把飯做出來,無論好不好吃,你都說好吃。”

孫清心思顯然還飄在外麵,聞言隨口問:“為啥啊?”

“你誇他做得好吃,他才會繼續做啊。你要是說他做得難吃,下回他就不做了。”

孫清愣了下,轉過臉,仔細琢磨了下夏芍這番話,“好像是這麼回事,回去我試試。”

夏芍繼續充當狗頭軍師,“如果實在有問題,比如菜鹹了,你就說下次鹽再少點就更好了。”

孫清聽得直點頭,“還是你會說話,難怪你家小陳對你服服帖帖的。”

剛說到陳寄北,陳寄北就下班回來了。

進門看到薑百勝正拎著菜刀,笨手笨腳在菜墩前切菜,他不禁挑了挑眉。

薑百勝本就渾身不自在,一聽到有人進來,動作頓時更僵了。抬頭對上陳寄北沒什麼情緒的眼神,他更是想起了前幾l天對方洗尿布,自己說對方不該乾女人的活。

明明陳寄北什麼都沒說,他腦海裡卻自動跳出一句:“你不是說男人不該乾女人的活嗎?”

薑百勝麵上有些燙,有心想把菜刀放下,看看夏芍家關著的房門,又忍住了。

他乾脆低下頭,主打一個我不看彆人,彆人就看不到我在做飯。

陳寄北何其敏銳,瞬間捕捉到了他看自己家那一眼,很懷疑他會這樣,和自家那位脫不了關係。

他斂眸摘了帽子,開門進去,兩個女人果然正挨在炕上說悄悄話。

他沒說什麼,把手裡提的一大包東西塞進寫字桌下麵的櫃子,倒了杯水,靠在桌邊喝。

夏芍抬頭看了眼,“拎的什麼?”

“找人從外地捎的東西。”陳寄北沒隱瞞,卻也沒細說。

到底是什麼,她打開一看就知道了,陳寄北不說,可能是不想當著孫清的麵。

夏芍就沒再問,繼續和孫清說話,“反正就是要多誇他,哪個男人不喜歡被女人誇,被女人崇拜?說不定到時候不用你說,他為了表現,自己就把飯做了。”

果然是她給出的主意。

陳寄北就望著夏芍的側臉,聽她溫軟的聲音在那叭叭叭,一種家的熱鬨溫馨撲麵而來。

等薑百勝做完飯,叫孫清回去吃,他看了看兩個孩子,突然俯身湊近,“你怎麼不誇我?”

“我沒誇嗎?”夏芍疑惑地眨眼,她好像從來都不吝惜誇獎。

結果男人凝著她,聲音放低,“你隻叫我快點。”

夏芍一怔,隨後反應過來,這男人竟然是在開車。

素了大半年了,她差點忘了這男人偶爾也會一本正經開個車。

夏芍想了想,也學著他的樣子一本正經道:“你不覺得這才是誇獎嗎?”

陳寄北一頓,看她的眼神驟然變深,然後下一秒,就看到了她因為坐月子包在頭上的毛巾。

那目光停留時間過長,夏芍沒忍住笑了。

陳寄北望了她笑盈盈的杏眸片刻,才起身,“孩子得上戶口了,名字還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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