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搬家(2 / 2)

原材料難得就意味著成本高,工序複雜就意味著費時費力,占了其中哪一個,都不適合大批量生產,頂多能作為細點少賣一些。所以夏芍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做她前世很常見的蘇打餅乾。

首先原材料非常簡單,隻有油、麵粉和小蘇打。她做鹹口的,加點蔥花和鹽就行。

其次工序也不複雜,麵和好擀成薄

皮,切塊,在麵餅上戳幾個孔防止起泡,就可以上爐烤了。

因為比較薄,烤製的時間也不長,很快就能出爐了。

夏芍戴著隔熱手套把烤盤端下來,裡麵的餅乾已經被烤城了淺淺的黃色,上麵還點綴著幾朵濃綠的蔥花。因為受熱,餅乾微微膨脹起一點,散發著獨有的蔥香。

“這個味兒可從沒在糕點行出現過。”老羅看著新奇,等餅乾涼了一些,伸手拿了一塊。

如果說宮廷酥是酥,那蘇打餅乾主打的就是一個脆了。

薄薄的餅乾輕輕一咬,就會“哢擦”一下從中間斷開。蔥香和鹹香都藏在這份脆裡,像兩個靦腆的小姑娘,隻有細細咀嚼,才能尋到他們的芳蹤,感受她們的魅力。

老羅本就不愛吃甜,又有糖尿病,難得碰到這麼合口味的東西。

一連吃了兩塊,他才停下手,指指托盤,“味道不錯。現在糕點行都是甜口的點心,鹹口的一個沒有,你這個拿出來,有些沒吃夠無糖月餅的肯定願意買。”

人都是要開發的,沒吃過鹹月餅、鹹粽子,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更偏好鹹口。

而月餅隻賣一個月,對於這些人來說,平時的確缺了點東西,來滿足他們不同的味蕾。

夏芍在這時候推出鹹口的餅乾,無疑比當初的無糖月餅更容易打開局麵。而且相比椒鹽口味的月餅,這餅乾用料普通,工序也不複雜,價格可比月餅親民。

價格親民又能大批量生產的東西,就是適合他們糕點車間的東西。

老羅忍不住又捏起一塊,問夏芍:“你那紙包裡啥?”

“奶粉。”夏芍說,“不放也可以,但味道沒有放了好。”

“奶粉?”老羅沉吟,“這裡麵成本最高的就是這個,不過用量不大的話,成本也能壓住。。”

說著又擰眉,“這個你準備放在哪個班?餅乾班已經有宮廷酥了。”

餅乾班做的餅乾樣式原本就很多,又添上一個宮廷酥,已經沒多少新產品的空間了。

蘇打餅乾給他們,不僅不是雪中送炭,可能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隻能算雞肋。

而槽子糕班和麵包班一個主做蛋糕一個主做麵包,突然要改學做餅乾,也不太合適。

這個夏芍早就想過,聞言輕聲問老羅:“讓我們機製餅乾班做,怎麼樣?”

“讓你們班做?”老羅一挑眉。

夏芍點頭,“我研究過了,機製餅乾班的烤爐都隻給底火,沒有上火,彆的餅乾或許不行,蘇打餅乾卻沒有問題。它本來就薄,隻烤一麵完全夠用。”

讓班裡那些叔叔阿姨大爺大媽爭當勞模,顯然不太現實。

那麼想創造漲工資的機會,就得對廠子有其他貢獻,開發新產品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看過去年無糖月餅的銷量,夏芍對蘇打餅乾很有信心,隻擔心一件事,“就是我聽楊富貴同誌說車間的模子都是專門定做,用玻璃一次性澆鑄成形的,這個能訂嗎?”

機製餅乾的模子不僅材料不同,也比其他班用的要大很多,壓完直接落到傳送帶上開始烤製。

因為省事,活就少,用的人也少,還多是年齡大的。

老羅背著手在車間裡走起來,“做倒是能做,不過要成本。”

這種模子成本肯定比找陳寄北做的要高很多,但比起原來那些大象、小熊、兔子之類的小動物,蘇打餅乾除了薄一點,在模子製作上的難度並沒有多高。

而且機器製作省人工,把模子上的成本均攤到節省的人工上,好像也不是不能一試……

老羅站定腳步,擰緊的眉頭終於鬆開,“你把尺寸給我,我親自去下這個單。”

上次車主任要豬油,就被打了回來,不親自去,他怕廠裡不給批。

過了兩天,老羅在路上叫住夏芍,“成了,不過還得過段時間才能做出來。”

這次倒是挺痛快,夏芍有些意外。

看到她的表情,老羅冷哼,“宮廷酥和無糖月餅可給廠裡提高了不少效益,誰會跟錢過不去?”

雖說廠領導也是給國家打工的,開的是死工資。但廠子效益好不好,也會影響他們個人的政治前途,像陸澤同,就因為工作能力突出被省裡看中,調去了省城。

既然要等,夏芍也不急,先趁著休班把家搬了。

她來東北時隻有兩個大包,結婚的時候添置了些衣服家具,搬走的時候卻足足拉了兩馬車。箱子、行李、鍋碗瓢盆、寫字桌還有陳寄北的工具,連人都多出來三個。

孫清挺著快四個月的肚子,幫他們一起搬的,“這地窖裡的東西怎麼辦?”

江城三月底才開始化凍,現在地上都是凍土,沒法開挖,新房那邊是沒有地窖的。

夏芍托了孫清幫自己暫時照看,“菜吃得差不多了,能拿的我都拿過去,主要就剩半桶酸菜。酸菜放在地窖裡不容易壞,夏天也能吃,我今年多做了一點。”

“行。”孫清滿口應下,又很是不舍,“你這就要搬走了。”

她不舍,夏芍又何嘗舍得?

不是所有住對麵屋的鄰居都像孫清這麼好相處的,有些人甚至在廚房中間夾了板杖子,老死不相往來。何況要不是當初來找孫清做衣服,她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房子。

一個屋簷下住了快兩年,突然就要搬走,哪那麼容易適應。

隻是不搬也的確不方便,夏芍隻能笑道:“沒事,你多賺點錢,我家旁邊那三間還空著呢。”

孫清一聽笑了,“我哪有錢買那麼大的房子?有空我過去串門,你要是有時間,也可以帶著孩子回來看看。就是離得遠了點兒,不遠我天天去。”

新房和這邊其實不太遠,主要就是有了孩子,再想串門就沒那麼方便了。

陳寄北帶著夏芍騎自行車,夏母和孫清抱著孩子坐馬車,最後看了眼這個住了快兩年的房子,慢悠悠駛離。

到達新房的時候何二立已經把炕燒上了,見幾人到了,他立馬把門打開,和

陳寄北一起往裡麵抬家具。

做好的搖車已經吊在了夏芍和陳寄北那屋的棚頂,夏母和孫清把兩個崽放上去,一推,搖車立馬悠悠蕩起來。兩個崽崽顯然被晃得愣了下,接著小半夏眼睛就亮了。

夏芍站在外麵逗了逗孩子,“以後可以在搖車上掛點色彩鮮豔的布條。”

等兩個崽過了三個月,不僅會盯著東西看,還會伸出爪爪想要抓。

有了這麼個搖車,其他人乾活方便多了,不需要特地分出一個人,專門盯著這兩個小家夥。

家具抬完,行李、包袱也拎進來,夏母的東西則被送到了對麵的屋子。夏母這才發現陳寄北不僅新給她打了一對箱子,還在炕邊專門給她打了個梳妝台。

而她不識字,隻喜歡做做針線,這種梳妝台顯然比寫字桌更合她用。

這些陳寄北之前可從沒說過,夏母把那梳妝台摸了又摸,又將包袱放進了箱子裡,人一直笑著,眼角卻有些紅。

那張和夏芍有著六七分相似的臉上已經有了紋路,隻是神色間褪去了剛來時的彷徨小心,多了幾分從容踏實。

當天夏芍親自下的廚,做了四菜一湯招待來幫自己搬家的何二立和孫清。

何二立空腹而來,扶牆而歸,直呼:“寄北你啥時候再買房子?我還來幫你搬!”

孫清認真記錄菜譜數份,表示回去後要讓薑百勝刻苦攻讀,爭做國民好丈夫。

下午一整個下午就是把包袱裡的東西拿出來規整好,還好東西不算多,有半天就差不多夠用了。

晚上收拾停當,夏母回了自己的屋子,陳寄北和夏芍也時隔大半年,終於有機會單獨相處。

不過陳寄北還是先去把門鎖了,又將燈關了,還認真地檢查了一遍。

“你這是多怕有人進來?”夏芍一看就笑了,人趴在枕頭邊,烏黑的頭發散下來遮住半張粉臉。

因為生完孩子又在哺乳期,她還豐盈了不少,看著更有韻味了。

陳寄北什麼都沒說,脫了衣服上炕,掌住她的後腦便親了上去,唇舌交纏間完全沒給她喘息的機會。

夏芍也好久沒和他親近了,抱著他的脖子主動回應,不多會兒眼裡便有了水霧。

過了二月二,夏芍已經生完孩子近九周了,可以做些晉江不讓描寫的事情。

很快黑暗裡就傳來了夏芍的輕哼,“睡衣,睡衣還沒脫。”

陳寄北坐起身,扣子都沒解就撩起下擺露出了結實的腹肌,正準備直接脫掉,他整個人突然一僵。

枕邊的小承冬不知何時醒了,正睜著一雙大眼睛靜靜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