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內,段煊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夢。
但多數他做完就忘了,此刻卻又陷入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裡。
他在一間辦公室裡醒來,辦公室的陳設十分童趣。
從辦公室牆上的標誌可以看出來,這裡是靳氏旗下的一家教育機構。
如果他記的沒錯,應該是叫培琢?
取自人少時如璞玉,玉不琢不成器之意。
麵對的是學齡前幼兒的早教和培訓,是一家非常全麵的國際化幼兒啟蒙機構。
然而就在這間辦公室裡,一對男女正赤身裸.體的交臥在沙發上。
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做,而是就這麼毫無反應的躺在那裡。
很顯然,他們被人下了藥。
可是這間辦公室是透明的,一早會有家長送小朋友過來。
如果家長看到這樣一幕,他們會作何反應?
此事對培琢的影響,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是誰這麼損,是故意想搞培琢嗎?
不,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培琢,應該是靳寒澤。
靳寒澤新官上任,培琢就出了這樣的事,而且培琢的負責人是靳家嫡係。
是跟著靳承鋒兢兢業業的駱叔,一個瘦小又踏實的小老頭。
段煊知道了,先斷靳寒澤一臂,就是他們這些人的目的。
雖然他討厭靳寒澤,可是他卻不想看到爸爸的公司落到心術不正的人手裡。
更何況駱叔也很疼他,經常給他帶好吃的小餅乾。
駱叔的女兒在國外留學學服裝設計,專業很燒錢,全靠駱叔一個人撐著。
段煊便想上前叫醒那兩人,結果仍然像上次一樣。
他的手穿透了兩人的身體,根本沒辦法叫醒。
他掙紮著想醒來,可是身體卻仿佛灌了鉛,又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渾身脫力,十分難受,也根本醒不過來。
此刻靳寒澤的車子已經駛出了棚戶區,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司機開口道:“老何,調頭。”
司機立即依言調頭,車子重新駛回了那片棚戶區。
靳寒澤下了車,皺眉看著眼前低矮且散發著陣陣不明氣味的棚戶區。
那小子手裡至少也有個幾百萬,就算自己停了他的信用卡,也不至於住在這種地方。
而且他上次從家裡拿走了三塊名表兩枚胸針,都是奢侈器,套現至少也能套個幾萬。
靳寒澤回頭問秘書:“段煊為什麼會住在這裡?”
秘書立即答道:“靳總,您可能還沒來得及看郵件。昨天我已經把原因發給您了,夫人……哦,是段女士。段女士的弟弟段桉把他們母子倆所有的積蓄都拿去做投資了,但是這個投資有點問題。他們參與的那個組織,剛好是警察盯上的非法集資組織。在他們參與進來的時候,就是收線的時候。雖然他們的參與度不高,但他們手裡的錢卻占了相當重的份額。所以段女士和段先生,全都被抓進了拘留所。段小少爺被之前的房東趕了出來,大概身上的錢也隻夠租這樣的房子了吧?”
靳寒澤皺眉,第一反應是報應。
然而他卻並沒有多開心,畢竟對於他來說,這兩個人實在不足掛齒。
他對他們隻是厭惡而已,還不到恨不得他們死的地步。
當初他讓段美雲簽離婚協議書,也並沒有收走她身上的存款。
隻要彆在他麵前礙眼,他也懶得再對付他們。
隻是這對母子的生存能力堪憂,這才三天的功夫,就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靳寒澤抬腳,朝那散發著不明氣味的胡同裡走去。
那代表著任務目標的箭頭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順著箭頭望過去,發現箭頭消失在胡同儘頭一間十分破舊的低矮平房前。
他皺眉看著那間臭水溝流過的平房,稍微用力一推,那門便被推開了。
這樣的安保措施,不怕被偷嗎?
然而他一進門就發現了,這房間大概不足二十平,裡麵除了一張桌子一張床外,連個衣櫃都沒有,根本偷無可偷。
秘書很懂事的留在了外麵,並沒有跟進去。
靳寒澤站到床邊,看到了瑟縮成一團的少年。
平日裡那個張牙舞爪囂張跋扈的段煊,此刻正蜷縮在床腳,看上去情況不太妙。
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瞬間又收了回來。
燙成這樣,怕是從昨晚回來,就生病了。
這兩天入秋降溫,在這個北方的城市裡,他卻還穿著夏天的衣服。
睡在硬板床上,連床被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