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大雪紛飛。
彆墅外,方漠正在外麵抽煙,聽見耳麥裡傳來自家大哥的聲音。
“方漠,讓人備車,你自己迅速洗個澡換件衣服等著,彆耽誤沈先生時間。”
方恒說完,不太當心,又囑咐了一句:“沈先生不喜歡煙味,弄乾淨點,洗澡,彆噴太刺鼻的香水。”
“放心吧大哥,我明白了,我現在特彆靠譜。”在沈先生身邊這一年,每日對著沉默寡言的自家大哥和冷酷無情的沈先生,他想不靠譜都不行。
方漠也明白了,自家大哥的意思,是要他親自開車,不帶保鏢。
沈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方漠想不通,也不去仔細想,把煙掐滅,一邊進彆墅一邊讓人備車。
五分鐘後,已經迅速衝完澡換了一身衣服的方漠看見沈修出來,立刻打開傘走過去。
恭敬的喊了一聲:“沈先生。”
“嗯。”沈修應聲的同時,大步朝雪地裡的黑色車輛走過去。
方漠站在沈修身側,不敢靠沈修太近,沉默的為沈修打傘遮雪。
自從上一次沈修憑空出現在遊艇上之後,方漠在沈修麵前,心理活動是一點兒都不敢有。
在方漠心裡,沈修與神無異。
沈修走到車前,方恒已經打開後車座的車門:“沈先生,請。”
沈修上車,方恒合上車門,方漠合上傘,兩人一左一右的上了駕駛位和副駕駛。
隨即方漠啟動車,離開彆墅。
車上。
方漠現在表麵上看上去越來越像方恒,在沈修麵前沉默寡言,隻需要按照沈修的意思辦事,其餘心思不敢多有。
就算心裡好奇得要命,也忍住了朝他哥方恒使眼色的衝動。
沈修上車之後一言不發,車上氣氛安靜得讓方恒方漠兩人神經緊繃。
方恒也不知道沈修為什麼要出去,更不知道沈修要去哪兒,隻能對方漠說把車往前開。
車開了不知道多久,一道冰冷的嗓音在車內響起。
“停車。”
方漠聽到沈修說停車的瞬間,立刻把車停下。
方恒從副駕駛位置下來,打開傘後打開後座的車門。
沈修從車上下來,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抬手的同時出聲:“傘。”
“好的。”方恒把傘遞到沈修手上。
沈修接過傘,大步朝前走,丟下一句:“留在這裡。”
“好。”
“好的。”
雪在深夜路燈的照耀下,白得瘮人。
看著沈修高大的背影離他們越來越遠,方漠呼出一口氣:“大哥,你說沈先生這大半夜的,突然說要出來,還不帶人,也不帶我們倆一起,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
方恒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簡短。
兩人站在雪地裡,目光落在沈修的背影上,
直到沈修的背影消失不見,也沒回車上。
紛飛的鵝毛大雪中,沈修單手舉傘,黑色的大傘遮去了飄落的白雪,沈修穿著西裝三件套,最外麵披著一件黑色大衣,黑色的皮鞋踩在雪地上,落下一串串腳印。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修前行的腳步停下,微微垂眸,神色冰冷的看著眼前麵容枯槁,肌膚皸裂,滿身破爛的男人。
地上的男人看不清楚眼前的人長什麼模樣,隻知道有個人站在自己麵前,讓他覺得比剛才更冷。
儘管如此,但本能的求生欲,讓他在絕望中朝麵前的人影伸手。
嘴裡發出虛弱的聲音:“救、救我......”
聽見這道許久未曾聽見的聲音,沈修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而他,也的確許多年沒有見過他。
每一次見到他們,都是在他們瀕死之際。
想到此,沈修誠心的發出感慨:“我可真是個好人。”
係統:【.......】
不愧是沈修,夠變態,把欣賞他們死亡之前的醜態稱為‘好人’,它很服氣。
不過被沈修欣賞死亡醜態的這群人,他們值得。
“救我......”
“救.......”
......
地上幾乎被凍成冰棍的人仍在垂死掙紮。
沈修站在他麵前,神色冷淡,握著黑色的傘柄,視線落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