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後來和李二柱離婚後開的是麵館,麵館能夠火起來,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蘇然做的辣椒醬特彆好吃,有好多人都要專程來店裡買辣椒醬。
後來大女兒詩語提出,完全可以做辣椒醬的生意。
要是想把店開到好多地方,管理、品控都是問題,但是如果是做辣椒醬,就可以在一個地方生產,然後賣到各個地方。
原主那個時候開麵館掙了不少錢,有些安逸了,便沒把這主意放在心上。
蘇然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記憶,倒是覺得,做辣椒醬這主意比開麵館好多了。
原主開麵館的頭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忙活,每天四點就起來和麵,晚上很晚才收攤,過的很辛苦,蘇然覺得若是賣辣椒醬,就沒有那麼辛苦了。
明明可以有更輕鬆一點的掙錢方式,何必要受那個辛苦呢。
蘇然去調料店,已然把做辣椒醬的全部調料都買了回來,在廚房搗鼓了幾個時辰後,蘇然做出了十幾盒辣椒醬。
吃晚飯的時候,兩個孩子和張素娥都覺得這辣椒醬十分好吃,能讓人多吃好多飯。
這個年代人們吃的東西味道都有些寡淡,況且蘇然做出來的辣椒醬的味道確實是很驚豔,蘇然很有信心這東西會有市場。
第二天半中午,蘇然安頓詩語和詩嘉在家好好學習,然後帶著這十幾瓶辣椒醬去了縣城。走到縣城,就快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兒。
蘇然打算一家一家去飯店賣自己的辣椒醬。
一進縣城就有一個很簡陋的小麵館,裡麵賣的麵很便宜。
原本蘇然的目標客戶並不是這樣的小麵館,但是既然這麼順路,蘇然便進去了。
“老板,你嘗嘗我這辣椒醬,要不要買上一瓶。”蘇然給辣椒醬做推銷。
飯館的老板擺了擺手:“我們自己炸了油辣子,不用買你的。”
蘇然沒有氣餒,而是繼續道:“老板,你嘗一嘗吧,這辣椒醬一定能夠讓你家麵館的生意更好的。”
原主麵館的生意好的重要原因就在這個辣醬上麵,所有蘇然給麵館老板的這話的確是真誠無比的大實話。
那老板著急做麵:“你要是不吃麵就走,彆在這裡誆騙我了,誰家能靠著一個辣椒醬讓生意好起來,走走走。”
恰在此時,坐在麵館最裡麵的一個客人站了起來:“蘇然,你怎麼在這裡。”
說話的是和李家一個村子的村民,這人叫做王鐵鋼,也是蘇然前婆婆王春花的侄子,王春花對這個侄子特彆好,就連對這個侄子,王春花都比對待兩個孫女強。
王鐵鋼從來也不會把蘇然和詩語詩嘉兩個人放在眼裡,來李家看王春花的時候,王鐵鋼隻會給李家寶和兩個男孩糖,詩語和詩嘉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王鐵鋼和同村的幾個村民今天來縣城裡麵辦事,事情沒有辦完不能回去,中午找了這家親戚開的麵館吃幾口,這就看見了來這家麵館賣辣椒醬的蘇然。
因為王鐵鋼和老板是親戚關係,幾個人就坐在了一個簾子隔著的“雅間”,所以剛才蘇然才沒有看見這幾個人。
見是王鐵鋼,蘇然轉身就走。
王鐵鋼知道蘇然和李二柱離婚的事情看,本來就是打算奚落蘇然幾句的,此時見蘇然不搭理自己,完全不像是以前見了自己這個婆婆的娘家侄子的那麼尊重,王鐵鋼更想損蘇然幾句了。
“蘇然咋乾這低下四的活計啊,這能掙幾個錢,關鍵是也沒有人買啊。”王鐵鋼朝著蘇然的身影大聲喊。
見蘇然出了門,王鐵鋼還離開了座位走到門邊大聲喊:“彆走啊蘇然,這家麵館老板是我家親戚,我給你說說情,這老板也能花個分兩分買你這辣醬,哈哈哈。”
旁的村民把王鐵鋼拉了回來:“人家一個女人家離了婚也挺不容易,你彆這麼損了。”
王鐵鋼滿不在乎地一笑:“她這是自討苦吃,還和我二哥離婚氣我姑,我姑果然說對了,用不了多久,她就得哭著喊著求著我姑回到李家。”
旁邊的幾個村民也紛紛感歎,聽說蘇然娘家就幾畝地,是養活不了那麼多人的,蘇然這也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是賣辣椒醬了。
可是這賣辣醬能掙幾個錢呢。
幾個村民有的和王鐵鋼一樣說蘇然是自討苦吃,有的則是可憐蘇然一個女人不容易。
麵館老板聽出了方才來的賣辣醬的女人和王鐵鋼認識,上麵的時候對王鐵鋼道:“剛才要是知道她和鐵鋼你認識,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買上一罐了。”
王鐵鋼接過麵,大口吸溜一口:“就是因為我認識她,你就本應該買她的辣醬都不買,更彆說是本不打算買了。”
蘇然出了這家小麵館,並不覺得有多難受。
做事情哪有順順利利就能做成的。
遇到的人哪有可能都是善良的。
這些都正常。
再往前走了一段,發現方才麵館的附近新開了一家小麵館,收拾的很簡陋,一看店家就沒有多少錢。方才那家麵館就已經很簡陋了,眼前這家比方才那家還要簡陋。
蘇然不開麵館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開麵館雖然花的不多,但是還是需要花點錢的,還是做辣椒醬投入的更少。
和方才一樣,這樣的小麵館並不是蘇然的目標客戶,不過蘇然還是走了進去。
這家店老板沒有生意正閒著,很明顯生意並不如方才那一家的。
蘇然過來讓他嘗嘗辣椒醬,這人便嘗了一下,這一嘗,這家老板就表示要買罐,兩罐給客人用,一罐自己吃。
蘇然卻表示自己隻能給店老板賣一罐。
蘇然隻做了十五瓶辣醬,她想的是要把這辣醬給縣城裡麵好的飯店各賣上一瓶,這些飯店用的好,自然會來找她定更多的辣醬。
所以今天蘇然出來主要是給不同飯店各賣一瓶,而不是給一家賣好多瓶,畢竟蘇然還是打算廣泛撒網重點捕撈的。
這家麵館的老板買了一瓶,對蘇然道:“我說姑娘,我估計你這個辣醬能對我的生意有幫助,若是我生意能夠好起來,我就和你多買一些,不過你最好不要把辣醬賣給彆的飯館。”
蘇然一下子就看了出來,這麵館老板是個聰明人,他不僅僅是識貨,而且能提前預想到以後會遇到的問題。
根絕這麵館老板提出來的這條,蘇然想到了一點,內卷,所以,最好是一個品類的飯店,隻給其中一家供辣椒醬。
不然各家飯店都用這個辣醬,這個辣醬對飯店生意的貢獻就不明顯了。
這人的話倒是點醒了蘇然,蘇然便說若是能有幫助,蘇然是不會讓各家都賣這個辣椒醬的情況發生的。
因為這人的話有價值,蘇然破了自己今天定的規矩,給這家店賣了瓶。
除還有12瓶,蘇然便去其他好一些的飯店做推銷。
有的飯店嘗都不嘗蘇然帶來的小罐樣品,有的則是提出要都買下,蘇然接下來的店蘇然倒是都隻給賣了一瓶。
這一天跑下來,蘇然一共賣了七塊五塊錢。
昨天買調料花了一塊五,家裡的那堆乾辣椒沒有花錢,不過要是買的話估計得花了一塊五,這樣算下來,蘇然是賺了四塊五。
小學的學費一個人是十塊錢,兩個小孩就是二十塊錢,再加上學雜費還有書本費,大約一共要花四十塊錢。
若是每天都能夠掙四塊多,那蘇然賣十天辣椒醬就能夠把兩個孩子的學費和學雜費都攢夠了。
不過帳當然不是這樣算的,去做這些小買賣,有賺的時候就有賠的時候,並且也不一定每天都有這麼多錢賺。
不過蘇然還是覺得很滿意了,做辣椒醬和賣辣椒醬其實並沒有很累,做這些的工作量比不上在李家乾的活的工作量的十分之一。
但是現在卻能夠賺錢,在李家卻是一分錢都得不上的,並且,就算是秋收下來,家裡的收成都是由王春花收著的,原主是一點都接觸不上的。
蘇然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一定是腦子有病才會想著回到李家。
今日賺來的錢蘇然去買了一些麵粉和紅棗白糖,把掙來的四塊五都花了。
回到娘家,蘇然看詩語和詩嘉兩個人的學習狀況,看見詩語已經把一年級的練習冊都做了大半,並且還教會了詩嘉十個字,以及教詩嘉從一數到十。
是因為詩語以前都沒有好好重視過學習,所以蘇然才特地讓詩語把一年級的練習冊也做了,是為了讓詩語把沒有打好的基礎再打好。
檢查了一遍詩語的練習冊,蘇然發現詩語的基礎倒是還不錯,隻是偶爾會有幾個難免的錯誤,蘇然給詩語糾正了,然後又考了詩嘉認字,詩嘉學東西果然很快,上午認的字,現在就已經挺熟悉了,並且還能根據這十個字造出好多不同的詞語來。
蘇然笑著對兩姐妹說:“看,我就說你們能夠把書讀好,你奶奶說你們笨,完全就是在瞎說。”
詩語和詩嘉兩個人也很高興,詩語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大一段不被打擾的時間學習過,現在有一整天都用來學習,詩語覺得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原來自己也可以把東西學的像是以前班裡學習最好的同學那樣一般滾瓜爛熟。
詩嘉更是高興,以前奶奶總是說自己不是念書的料,並且自己看書本上的那些東西,好像都是很難很遙遠的樣子,但是現在發現,這些東西也挺簡單的。
詩嘉現在十分相信蘇然說的自己是能夠把書念好的。
檢查完兩個孩子的功課,張素娥把做好的飯給蘇然端過來,飯菜裡麵還有幾塊雞肉,這是在李家過年才有的待遇。
兩個孩子中午已經吃過了,現在都過來陪著蘇然吃。
蘇然告訴張素娥還有兩個孩子自己今天上午賺了四塊五,不過自己把這四塊五都買了做糕點的食材。
得知蘇然掙了錢張素娥和兩個孩子都很高興,張素娥問:“那怎麼不存著給兩個孩子當學費呢。”
蘇然說:“我想試試還能不能賺更多錢。”
張素娥道:“你自己計劃好,不要賠了就好。”
蘇然笑笑:“娘你放心,十有八九是不會賠的。”蘇然的態度很是篤定,這幅模樣倒是讓張素娥放心了不少。
蘇然吃完飯去把自己的碗洗了,距離天黑的時間還早,蘇然便去張素娥的地裡除了雜草,還從地裡麵摘了一些瓜果蔬菜。
張素娥家的活計不多,一天下來過的很輕鬆。
然後又回到屋子裡麵,把張素娥家裡的一間房收拾出來給詩嘉和詩語兩個人做書房。
詩嘉和詩語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把整個屋子做成學習的地方。
以前在奶奶家裡的時候,爸媽住一間房,自己姐妹兩個人住一間房,二房的那撞屋子,隻有這兩間房。
詩語上學的時候要想寫作業,就得去飯桌上寫,但是飯桌上是兩個堂哥在寫作業,兩個人總是一會兒讓詩語去給他們削鉛筆一會兒讓詩語去給他們拿吃的。
詩語根本不能安安靜靜寫一會兒作業。
王春花總是對詩語和詩嘉說她們兩姐妹可是得對兩個堂兄好一些,畢竟以後是要靠著兩個堂兄撐腰的。
詩語倒是從來也沒有覺得能指的上這兩個堂兄給自己撐腰,畢竟在學校裡麵,最能使喚自己的,就是兩個堂兄。
放學的路上兩個堂兄還會讓詩語給他們兩個人背書包。
王春花也是知道的,但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詩語和詩嘉覺得來了姥姥家比在奶奶家的時候過的幸福多了。
蘇然和李二柱離了婚,李家陡然少了一個勞動力,或者應該說是少了個勞動力,一切都亂了套。
一大早,王春花就喊張雲出來做早飯。
作為媳婦,張雲推脫不得,隻能是不情不願起來做一大家的早飯。
蘇然在的時候,一日餐都是蘇然做的,張雲因為生了兩個兒子,又會說好聽好討婆婆開心,所以並不用乾多少活,和王春花一樣隻負責乾地裡的活。
張雲意識到,這蘇然走了,以後做飯的活可能就落在自己的頭上。
若是剛做自己兩口子和兩個兒子的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還需要做公公婆婆,李二柱,李家寶四個人的,這做四個人的飯和做八個人的飯差彆可大了去了,要額外乾很多活呢。
張雲一肚子氣,這日子,總不能一直都這麼個過法,若是以後都讓自己做飯,那這最好還是分家的好。
張雲好容易做好了飯,才發現舀飯端飯也是個大工程。
之前這舀飯端飯的活都是詩語和詩嘉兩姐妹做的,現在這兩姐妹也跟著蘇然走了,這活便沒有人乾了。
自己生的是兩個兒子,又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乾這女人乾的活計。
張雲想叫王春花過來,又擔心這一使喚王春花,便破壞了自己這麼多年營造的好媳婦形象。
這麼多年,因為自己說話總是能說到婆婆心裡,婆婆沒少在村子裡誇自己。
沒有辦法,張雲隻好又一碗一碗一盤一盤舀好,一碗一碗端上桌,又挨個屋去叫家裡人吃飯。
等到了吃飯的時候,李長富皺了眉頭:“張雲你這燒的什麼早飯,這米還是夾生的呢,你這不是浪費糧食嗎?”
張雲:“……”
早上做飯的時候是懷著一肚子的氣做的,便草草的做了,誰知道硬是沒有做熟。
李家寶更是開始埋怨:“大嫂做的飯難吃死了。”
張雲火蹭一下上來了,自己累死累活做了一早上,公公埋怨幾句也就算了,這李家寶竟然也埋怨起來。
想到李家寶是公公婆婆兩個人的心頭肉,張雲把火氣壓了下來。
不過其實張雲自從知道婆婆要送李家寶去上學就已經看李家寶不順眼了,隻不過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全家人掙來的錢供自己兩個兒子念書是理所當然,供小叔子念書自己勉勉強強能接受,畢竟老二一家隻掙錢不花錢,也能頂平小叔子的花銷。
但是這眼下李家寶也要上學,這算哪門子事情。
之前也就算了,現在蘇然和李二柱離了婚,二房少一個工,那供小叔子和小姑子的錢,很有可能便是從自己和李大柱掙的份額裡麵出的。
張雲越想這些越想要分家。
一家人湊合著吃了早飯,這才發現沒有人將碗收拾下桌,更沒有人洗碗。
張雲眼睛提溜一轉,對李家寶道:“家寶,女孩該學一學收拾碗筷了,不然以後到了婆家……”
這是王春花對詩語和詩嘉兩姐妹說的話,之前在家裡收拾碗筷和洗鍋書涮碗都是詩語和詩嘉乾的。
還沒等張雲把話說完,王春花就打斷了她:“學什麼學,家寶以後是要念書當國家乾部的,國家乾部都有食堂,不用收拾碗筷,你收拾了就行了,那家收拾碗筷洗碗不是當媳婦的做的。”
張雲:“……”
張雲沒有說話,默默起身收拾了碗筷去洗碗,心裡已經盤算上了分家的事情了。
以前不分家是利大於弊,現在明顯是弊大於利。
不過到底也隻是盤算盤算,畢竟老二兩口子也不可能一直都這樣下去,蘇然肯定是還會回來的。
自己也就是委屈這一段時間,等到蘇然回來,這些活自然是再繼續由蘇然去乾了。
到時候自己在好好算算帳,是該一起過還是分家。
這段時間自己就先把飯做起來吧,好生繼續給自己營造一個好名聲。
想了這些,張雲覺得自己還得咬咬牙堅持堅持。
到了中午,張雲又做了一大家子的飯洗了一大家子的碗,累的腰都要斷了。
張雲邊乾邊想著自己看來還得勸和勸和老二兩口子,等下午吃完了飯,自己還得走一趟蘇然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