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村長和司法所的工作人員說了中午李家是怎麼說要讓兩個孩子回去伺候奶奶乾活並且不能上學的,還告訴了司法所的人李家爺爺奶奶偏心自己的小女兒和兩個男孫,都不給兩個孩子吃好的,而這兩個孩子的爹,根本給兩個孩子做不了主。
最後,村長又對司法所的人道:“人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要不是實在看不下去,我也不會和你們說這些,你們可千萬不能把孩子的撫養權給了李家。”
王春花聽了村長說的話,趕忙對司法所的同誌道:“同誌,我們要這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我們要把撫養權要回來。”
那個姑娘告訴王春花就算是現在她們告蘇然要撫養權,根據這樣的情況,法院十有八九不會重新分配撫養權。
說完,司法所的姑娘告訴蘇然:“不過你可以打官司要撫養費。”
李長富和王春花都傻了眼,李大柱已經開始罵罵咧咧。
蘇然想了想,按照李家人這狗皮膏藥的性子,以後李二柱歲數大了,這家人一定會讓詩語和詩嘉贍養李二柱。
之前她是為了和李家快點兒離婚才沒有要撫養費,那個時候如果要了撫養費,李家一定不會讓李二柱離婚。
並且蘇然當時覺得不要李家的撫養費,詩語和詩嘉就能和這家人斷的清楚。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是斷不清楚。
李家人還是總是會說個詩語和詩嘉不孝什麼的。
要是和李家要了撫養費,以後每次過年讓詩語和詩嘉花點兒撫養費買點兒禮物過去也能堵住悠悠眾口。
至於說李二柱,就按照李二柱給的撫養費,李二柱給了詩語和詩嘉多少,詩語和詩嘉以後就按照通貨膨脹的價錢給李二柱撫養費好了。
蘇然打定了主意:“同誌,我要打官司,和李家要撫養費。”
李大柱沒有死心,也和司法所的同誌說:“同誌,你彆接她的官司,接我家的,我們也要打官司,我們要撫養權。”
司法所的人也不能阻止李大柱要打官司。
於是司法所的人給兩家都寫了狀子,說是五天後一並審理。
雖然司法所的工作人員已經和李家說了贏不了,但是李家依然覺的這兩個孩子就是自己家的,撫養權就該是自己的。
司法所的工作人員走完相關流程就回去了,李家人也都打道回府。
回去到了村口,村口正又一大群人在村口嘮嗑,嘮的就是李二柱離婚的事情還有李家今天去接兩個孩子的事情。
馬上有好奇的人過來打聽:“李叔,我聽說你們去接盼娣和招娣了,咋沒接回來呢。”
李長富回答要和蘇然打撫養權的官司。
立馬有人告訴李長富,如果是證明蘇然養不起孩子,就能把撫養權要回來。
李家人都覺得這簡直是太簡單了,蘇然本來就養不起這兩個孩子。
村裡人還道:“李叔,你要是和法官說你肯定讓兩個孩子念書,法官一定會把兩個孩子判給你們。”
王春花皺了眉頭:“盼娣和招娣的腦子不好,就不是念書的料。”
那給李家提建議的人也不想說什麼了,他說的是為了幫李家要回撫養權,王春花的樣子看著還像是他要害他們似的。
不過經過王春花總是說盼娣和招娣不是念書的料,大家心裡也都形成了潛意識,覺得盼娣和招娣不是念書的料。
能讀書讀的好人本來就不多,盼娣和招娣就該是兩個乾活的,哪是念書的人呢。
李家一家回去後,村口的人也漫無目的的聊了起來,有人說蘇然也太能折騰了,李家不讓盼娣和招娣念書就不念了唄,居然還能去離婚。
還有人道蘇然這就是亂來,以後兩個孩子沒有她們大伯家的兩個哥哥撐腰,嫁到婆家也容易受欺負。
更是有人道李家要和蘇然打官司,以後蘇然要是想回到李家,就更是不容易了。
大家紛紛唏噓感歎,幾乎都是在說蘇然不該這樣做,倒是也有幾個人說李家偏心,不過倒是不多。
畢竟大家夥以後還是和李家是鄰居同村,免不了有互相用得著的地方,自然是少說得罪李家的話為好。
李家回到了家,李家寶發現自己走時候讓大嬸張雲洗的臟衣服還在盆裡麵,馬上去責問張雲。
張雲看李家寶那一幅理所應當的樣子真是想把李家寶打上一頓,但是張雲忍住了。
王春花之所以一直都對張雲好,除了張雲會討好王春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張雲還討好李家寶。
真是因為這樣,王春花才會把本來該分給二房的好多東西都分給大房。
張雲可不敢得罪李家寶,她清楚地知道,蘇然就是因為不會像她一樣總是誇讚李家寶而是總是鼓勵她自己的兩個女兒才招了李家寶的討厭。
李家寶這個小姑子總是在婆婆王春花跟前說蘇然的不是,所以王春花更不待見蘇然了。
張雲賠著笑對李家寶道:“家寶,大嫂今天太忙了,中午得做飯洗碗,下午還得下地,這才剛回來,根本沒有空洗衣服,這我現在還要去做飯,也抽不出空洗。”
“大嫂得去做飯,你讓盼娣和招娣去洗。”
張雲禍水東引,她原本計劃著就是讓盼娣和招娣去洗,她才不想伺候李家寶。
李家寶道盼娣和招娣五天後才能回來,讓張雲吃完晚飯後去洗了。
張雲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隻是很震驚盼娣和招娣五天以後才能回來。
張雲太希望盼娣和招娣此時此刻就能夠回來了。不過看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隻能是吃完晚飯後把李家寶的衣服洗了。
李二柱吃完晚飯就一個人默默的回來屋,本來以為今天能把盼娣和鐘愛的接回來,再過上幾天,蘇然就也回來了,一家人呢還是能夠像以前一樣過日子。
沒想到是個這麼個情況,一路上王春花一直在罵蘇然和盼娣招娣,李二柱也不敢讓王春花不要罵。畢竟那是他的母親。
李二柱隻能是盼著五天後能順利。
這五天張雲要累死了,不僅得下地做家務,還得伺候婆婆小姑子,要不是知道盼娣招娣還有蘇然過幾天能回來,張雲都想要分家了。
之所以還能堅持,就是因為張雲斷定,蘇然一個人,養不起兩個孩子的。
這幾日蘇然每天都是去縣城裡麵賣棗糕,都很快就賣完了,就這幾日,蘇然就已經把兩個孩子上學的學費掙了出來,並且還富餘了十塊錢。
蘇然去給張素娥買了一身新衣服,給兩個孩子也買了換洗衣服,還買了一些書回去。
詩語和詩嘉都很開心,可是越開心越擔心爺爺奶奶真把自己的撫養權要過去。
蘇然告訴兩個孩子自己一定不會讓她們的撫養權被彆人奪走。
五天後很快就到了,蘇然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縣城,為了讓官司順利,蘇然還帶了村長,李家人也全都到了。
法官先是審理的李家要撫養權的案子。
都沒有用蘇然開口,李家人自己的那套盼娣和招娣得伺候祖母學做家務太笨不能上學的理論,再加上村長證明張素娥和蘇然給兩個孩子吃的比李家給吃的好一百倍,還有兩個孩子自己表示願意跟著蘇然,隻一個小時,法官就駁回了李家要撫養權的請求,判定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還是歸蘇然。
蘇然都沒怎麼開口,也沒有證明自己是能夠掙錢養兩個孩子的。
法官說了,就算是蘇然經濟能力弱,但是明顯蘇然和張素娥的家更適合孩子成長。
王春花聽了兩個孩子願意跟著蘇然後便破口大罵,罵兩個孩子沒有良心不孝順,還罵兩個孩子都是榆木腦袋不配念書。
離婚就是因為念書的事情起的,說兩個孩子不是念書的料,就是在證明蘇然完全是在瞎折騰。
蘇然這幾天早已經給兩個孩子做過心理建設,蘇然說沒有人能定義她們兩個是什麼樣子的,除了她們兩個人呢自己,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的話是真話,有的人的話是假話,有的人是帶著惡意說的假話,有的人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說的假話。
蘇然告訴兩個孩子爺爺奶奶之所以說她們笨,並不是她們真的笨,隻是因為爺爺奶奶不想花錢供她們上學罷了。
這樣的真相對小孩子來說有點殘忍,但是蘇然覺得小孩子也不能一直活在象牙塔裡麵被養成傻白甜,能夠區分善意,區分惡意,不被彆人冠冕堂皇的話所誤導,是重要的立足能力。
所以詩語和詩嘉這一次就不把奶奶的話放在心上了。
接著法官又審理了撫養權的案子。
這就更簡單了,兩個孩子歸蘇然撫養,李二柱自然就得出撫養費。
幾個司法所的人算了算,判定李二柱一年給兩個孩子五十塊錢的撫養費。
這正是兩個孩子一年的學費還有雜費。
李家人全都震驚了。
王春花破口大罵:“蒼天老爺啊,哪有這樣的道理,那兩個死丫頭片子不給我們家乾活也就罷了,一年還得要走這麼多錢,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司法所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王春花道:“蘇詩語和蘇詩嘉是李二柱的女兒,李二柱就該付撫養費。”
司法所的人覺得自己判的簡直是太對了,覺得李家這家人太難纏,當即就讓李二柱給蘇然五十塊錢撫養費。
李二柱根本就沒有錢,他每年忙碌一年,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掙的錢,需要什麼,都是王春花幫他準備的。
平時他就算是年也花不了十塊錢,現在一下子就得給出五十塊錢,除了沒有錢,他心裡也接受不了。
司法所的人見李家人不願意給,便說要是現在不給,就會強製執行,如果到了強製執行這一步,還有有罰款。
王春花就是不願意給,推推拖拖。
蘇然倒是也不在意這五十塊錢,若是李家給,以後詩語詩嘉就給李二柱贍養費。
要是李家這個樣子,那蘇然就得讓周圍都知道李家不給撫養費,詩嘉詩語以後就算是按照法律一定要給贍養費,無論是兩個人有多少錢,也隻給李二柱最低贍養額就好了。
李家不給撫養費,有助於詩語和詩嘉和這家人斷的清清楚楚,畢竟和這家人呢來往,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王春花惡狠狠地對詩語詩嘉說:“你們兩個沒有良心的,你們的兩個哥哥以後是不會給你們撐腰的,等你們以後出嫁了,就讓婆家欺負去吧。”
王春花這話是說給詩語詩嘉的,更是說給蘇然的。
蘇然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她兩的兩個哥哥不欺負她們以及謝天謝地了,指望他們給詩語詩嘉撐腰我怕不是腦子有病。”
司法所的同誌堅持催促,但是李家最後也隻是給了二十塊錢撫養費,說剩下的秋收完了給。
其實王春花有錢,隻不過是不想拿出來罷了。
蘇然接過二十塊錢,給了詩嘉和詩語一人十塊:“好了,這是你們的零花錢,以後你們要開始自己存錢了哦。”
跟著過來的李家寶瞪大了眼睛,她拿過最多的錢就是塊錢,盼娣和招娣竟然能有那麼多。
李家寶提前和自己的小叔學過數數,知道數字越往後越大,況且根據常識她也知道,十塊錢比塊錢多不少呢。
蘇然把兩個孩子拉到李二柱跟前一邊道:“來,謝謝你們的爸爸。”
詩語詩嘉一前一後道:“謝謝爸爸。”
“謝謝爸爸。”
蘇然又對李二柱道:“看在你還能出點兒撫養費的份上,以後詩語詩嘉也能給你出點兒贍養費,算是彼此儘了責任。”
王春花生氣地插嘴道:“這錢可是我給這兩個死丫頭的,她們也得給我們贍養費,以後她們的彩禮也得給我,還得經常回來給我乾活。”
就算是現在這個時候,王春花還惦記著詩語詩嘉的彩禮還有讓兩個孩子乾活。
蘇然笑笑:“孩子的撫養權在我這裡,我有權決定兩個孩子多久去李家一次,這撫養費不是你們給孩子的,而是李二柱對孩子的撫養責任。”
“同時,贍養孝敬你們是李二柱這個當兒子的責任,詩語詩嘉沒有任何贍養祖母的責任。”
“如果你們非要說詩嘉詩語是在你們家裡長大欠你們的話,那兩個孩子乾了這麼多年家務,早就還清楚了。”
“所以你們以後,彆想用任何理由逼著讓我的女兒對你們付出。”
在李長富和王春花的心裡,盼娣和招娣是他們的孫女,孝敬他們聽他們的話都是應該的。
而按照蘇然說的,就是這兩個孩子對他們沒有任何義務,並且就算是他們出了二十塊錢,這兩個孩子也沒有必要念他們的好。
王春花和李長富差點兒被蘇然的歪理邪說氣死。王春花咽不下這口氣,張牙舞爪的撲上去要打蘇然。
司法所的同誌趕緊把王春花拉住了。
王春花對司法所的工作人員說:“同誌,你看看她說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司法所的這幾個小同誌學習過法規,並不會像是其他不懂的人一樣瞎說。
司法所的人給王春花說蘇然說的是對的。
攻擊蘇然不成,王春花想到,這情況也和自己希望中的差彆太大了。
盼娣和招娣不單不能回去做家務,每年還得給她們五十塊錢,這怎麼看,都虧大發了。
而且那可是五十塊錢呐,自己的小兒子在縣城裡麵上高中,一年得花個七十塊錢。
而家裡就要給這兩個丫頭片子五十,這都趕上自己兒子的花費了。
事情辦完,蘇然向司法所的工作人員表達了感謝,然後帶著詩嘉和詩語走出了司法所。
王春花和李長富還要李二柱李大柱李家寶全部跟了出去。
“盼娣招娣。”王春花叫兩個孩子。
詩語和詩嘉停下了腳步。
蘇然糾正:“是詩語詩嘉。”
王春花依舊不改:“盼娣招娣,你兩個是奶奶疼著長大的,你們就打算做白眼狼不要奶奶了,還有你們爸爸多疼你們啊,你們病了你爸還冒著大雨出去給你們找醫生。”
王春花打起了感情牌。
詩語和詩嘉站著不動,麵上也沒有改色。
若是之前的兩個孩子,一定會因為奶奶的話有些慚愧,但是蘇然已經把李家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來讓兩個孩子心軟和愧疚的情況給說了,蘇然告訴了兩個孩子真相,無論奶奶說什麼,都是為了讓她們回去乾活。
王春花繼續道:“你爸爸對你們這麼好,你們就忍心看著你爸爸沒有人照顧?”
李二柱聽了王春花的話都要哭了,他這幾天,太孤獨了。
詩嘉年紀小,揚起頭天真道:“奶奶你以前不是總是說你是最疼爸爸的人,爸爸全靠你照顧嗎,爸爸有奶奶照顧,我們不擔心。”
以前,為了讓李二柱和蘇然乖乖聽她的話,王春花常常這樣給李二柱洗腦,所以李二柱一直都覺得爹媽才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