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夫之怒,以頭搶地爾!”
飽含怒氣以及威嚴的話語從談昭的唇齒間拋出,隨著她起伏的聲線,虛空之中似乎傳來遠古的男聲,與談昭說的語句交穿在一起,共同凝聚成這段晦澀的話。
時空的重疊,談昭閉上雙眼卻看見了自己身處這棟大樓的所有結構,一磚一瓷,一灰一塵都十分清晰,就連還有藏在暗處的隨行者她也一清二楚。
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那個老陰逼還藏著一手。
68層,談母還在跟隨行者廝殺著,那一層樓都要被綠色的枝條給覆蓋,仿若身處綠色的海洋,唯獨談母所站的那一塊地是唯一的淨土。
仿佛這棟大樓變成談昭手裡的袖珍玩具,大樓裡的一切都不算秘密。
而領域一旦展開,誰都無法抵抗。
【信者】感受到自己在談昭那句話念完後,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跪去,它拚命抗拒著,隻有吾神才能讓它跪拜。
可再怎麼掙紮也無濟於事,嶙峋的骨骼相互擠壓著,發出一陣讓人牙齒酸澀的摩擦聲。
“砰!”
灰塵四起,那個龐大的畸形種就輕易跪在了談昭背後。
談昭前麵,那些隨行者們也一齊跟著跪了下來。
“咚——”
整齊的磕頭聲回蕩在這格外空曠的樓層裡,激起一陣陣回音。
【信者】頭顱上的豎瞳瘋狂晃動,它此時才明白自己好像招惹了個不得了的存在。
還沒等它說出求饒的話,無形的細線無聲地割裂了它們頂上的頭顱,啪嗒一聲,頭顱輕巧落地,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頭顱上的豎瞳變為灰白一片。
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談昭抬手,輕輕往虛無的半空中一推。
一個個無頭屍體整齊劃一的倒去,其中最顯眼的那具雕著詭異符文的屍體直接碾壓成灰。
挫骨揚灰,不外如此。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刻的異常,他們闔上的眼皮微微顫抖,似乎要立馬睜開雙眼巡視未知的場景。
顯然,他們聽到了談昭開口說話的聲音,雖然她話裡的意思沒明白,但是之後聽到的不明動靜在他們心裡留下了一個疑惑。
談昭在乾什麼?
他們恍然發現耳邊一直滴滴響著的警報器停止了運行。
這是什麼意思呢?
畸形種全走了?
或者……
一個幾乎妄想的猜想冒出他們心頭。
畸形種全死了?
能讓警報器停止運行的就隻有這兩種可能。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很離譜好嗎!
他們寧願相信是警報器集體失靈了。
不然呢?不然是談昭一開口就徹底抹殺了所有連他們都招架不住的畸形種嗎?
笑話,那個最強的九階異能者都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往往,荒謬的猜想反倒最接近現實。
談昭此時還沒有完全脫離狀態,金瞳溶溶如太陽餘暉,她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重量,沉甸甸的,眉頭一皺,直接毫不留情的把昏昏沉沉的許辭丟出去。
沒有誰能讓她動手勞駕。
誰都不行。
信息素阻斷器沒有遮掩住的細長眉眼裡,端是無上的傲氣與無情。
下一秒,談昭就傲不出來了,她眸裡的金光褪去,黑色開始浮現,麵具下的麵容已是慘白一片,喉嚨裡壓不住的血氣往上湧,鼻腔下已流出兩管鮮紅至極的血。
過度使用異能的她全身肌肉酸軟,大腦傳來一陣陣如同千萬根針紮的刺痛,身形幾乎站不穩。
好家夥,這次透支的比上次還嚴重,她大腦快要宕機了。
哦……
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
她視線緩緩轉向唯一看見了所有畫麵的鸚鵡,蒼白的臉流露出一絲和善至極的笑意,黑眸彎彎。
鸚鵡小小的豆豆眼裡傳來了大大的恐懼,它撲騰著翅膀,平生第一次,它想趕緊逃離一個人類身邊。
囑咐鸚鵡做完最後一件事的談昭終於放心昏了過去,一片黑暗湧上,她安心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