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扭動幾下,惱火道,
“謝欽,你是故意的吧。”
謝欽無聲一笑,她不是想避嫌麼,他偏不給機會。
沈瑤艱難地滾到他身側,用綁緊的雙手去戳他下頜,
“你快些給我鬆開。”
“鬆開能保證不挨過來?”
沈瑤忍了忍,“不能...”
“那碰了,負責麼?”
沈瑤不吭聲了。
明白了,他就是想要她求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沈瑤放下身段,“謝大人,謝侯爺...您就饒了我吧,我回去燒肘子給您吃,我肘子燒得可好哩。”
“或者我明日上山獵個兔子給你,我烤兔子很有一手....”
謝欽無半分反應。
沈瑤著實存了幾分討好勁,可他依然巋然不動,脾氣便上來了。
“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法子麼?”
沈瑤目光逡巡他寬厚的胸膛,俯身過去尋著地兒咬他,他衣裳薄,可皮肉著實緊,她一口下去,沒把謝欽咬到,自個兒牙齒先打起哆嗦,
沈瑤並不氣餒,挪到他肩口,放開嘴狠狠咬下去,這回倒是咬著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疼得她眼淚都滲出來了。
沈瑤這點把式對於謝欽來說,無異於撓癢,謝欽淡淡嘲諷,
“咬得好,這回齊全了。”
什麼意思?
沈瑤愣了片刻,恍惚想起初六那一夜她受不了了,潮汐滅頂那一刻,在他左肩咬了一口,而今日恰恰咬了他右肩。
沈瑤的反應分毫不差落在謝欽眼底,這表明,那晚的事她記得清清楚楚。
繁花弄影,窗外的燭光一幀幀漫過她麵頰,哪怕在這樣的暗夜,她臉上的緋紅依然明晰可辨,那雙頰紅撲撲的如同熟透的果兒,薄薄的皮兒破開一塊,露出鮮嫩多汁的果肉,叫人垂涎欲滴。
謝欽褪去了她最後一層偽裝。
沈瑤放棄了,慢慢挪回自己的地兒,神情低落側身躺下。
起伏的背影倔強又落寞。
謝欽看著這樣堅不可摧的女孩兒,不忍再逼她,無聲地歎了氣,從她身後幫著她將手腕解開,慢聲道,
“睡吧。”
二人都出了一身汗。
逼仄的空間裡均是喘息的聲音。
謝欽掀開簾帳去外頭換衣裳,沈瑤也趕緊將身上的汗漬擦乾淨,重新換上乾爽的寢衣。
隨後不管謝欽,老老實實睡去角落裡,卻是提心吊膽,不敢輕易睡著。
一覺醒來,謝欽已杳無蹤影,沈瑤避免了尷尬,慢騰騰起床梳洗,昨夜睡得不安生,今日起來精神便有些倦怠,她坐在梳妝台前無精打采打哈欠。
謝欽天蒙蒙亮便來到皇帝的乾坤殿,將昨日幾樁公務稟報給老人家,
皇帝今年五十又五,留著一撮美髯須,年輕時也曾俊美翩然。
如今上了年紀,氣度猶在,十分雍容。
皇帝倚在寬塌上翻了幾眼簡要折子,沒細看又扔回給謝欽,看著眼底略有幾分淡淡黑青的男人,嗤的一聲笑出來,
“都不是多麼要緊的事,值得你來回奔波?”
謝欽臉色如常,“百姓無小事。”
“嘖....”皇帝露出洞察的笑意,
“朕看,你是打著議事的幌子來探望嬌妻吧?就這麼舍不得,丟不開?”
謝欽被戳破謊言,也沒半分窘色,“她年紀小,初來行宮,怕她不適應,臣便多盯著些。”
皇帝卻不信他這套說辭,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露出笑意,
“說來你們新婚也有一段時日了,後宅還沒好消息傳來?”
這話戳了謝欽軟肋,他沉默時間長了些,半晌道,“還不曾。”
皇帝敏銳窺破他窘境,
“怎麼,她心思還不在你身上?”
當初謝欽求婚,皇帝也不是完全被蒙在鼓裡,與其說是謝欽解皇帝之難,還不如說是成全謝欽,在他看來,謝欽對沈瑤定是有心思的,否則以他之才如何保不住沈瑤。
謝欽也沒避諱,“尚需時日。”
皇帝看他吃癟的模樣,哈哈大笑,“清執呀,你也有今日。”
“你這輩子順風順水,不成想栽在婚事上。”皇帝幸災樂禍片刻,又鄭重道,
“你一日無後,朕一日愧對你父親,你父親為救朕而死,他臨終指著你托付給朕,朕心裡拿你當兒子一般,你豈可辜負朕的期許?”
“明日騎射比試,你留下,權當陪她,讓鄭閣老回京。”
謝欽謝了恩。
這一日沈瑤陪著謝京入林狩獵,山林如沈瑤而言便是後花園,她縱情地在林子裡狩獵奔馳,自是滿載而歸,兩位姑娘高興了,商議在水泊邊烤肉吃,尋了一僻靜處紮了個帳篷,碧雲弄來乾柴燒火,鬨到天黑方回彆墅。
待她一身颯爽回了屋,卻見謝欽早已沐浴更衣坐在燈下看折子。
沈瑤怔怔望著他,“您回來得這樣早?”
謝欽淡淡嗯了一聲,未抬眼看她,隻道,“明日騎獵比試,我在看布防圖。”
沈瑤沒多問,一番沐浴更衣,看著寬大的架子床,扭頭與謝欽道,
“若我再冒犯你,你把我推開好不好?”這回是商量並乞求的語氣。
謝欽若有所思盯了她一會兒,“好。”
嘴裡答應得好好的,夜裡那嬌人兒滾過來時,他照樣護得緊緊的,後來實在忍不住了,貼著她後頸吻了吻她發梢,將那筆直的玉腿給合攏,隔靴搔癢。
招惹了他還想全身而退,門都沒有。
翌日便是各國騎獵比試。
謝欽早早換了官服去講武場調度防務,沈瑤醒得晚些,想是昨日在山林裡累壞了,夜裡睡得格外沉,對謝欽的行徑一無所知,隻是撐起床沿起身時,腿側火辣辣地疼,莫非許久沒騎馬,昨日磨破了皮。
外頭謝京早早來催她去講武場看比賽,沈瑤不好耽擱,將新做的海棠紅衣裙給拿出來換上,挽上一個利落的淩雲髻,清清爽爽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