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能成,”孔斐左右看了看她的臉:“那女三號是花魁,就你這狐狸精的樣,不選你選誰,形象不要太符合。”
蘇葉:“我怎麼感覺你是在罵我。”
孔斐不回答,手撐下巴,一眨不眨地盯著蘇葉這張臉看。
紅唇,桃花眼,笑起來眉眼上翹,一顰一笑牽動人心,說不出的嫵媚妖嬈。
奈何這貨是個直女,鋼鐵直,孔斐遺憾搖頭。
“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蘇葉對上她那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眼神,做了個戳眼睛的動作。
孔斐嘖嘖兩聲:“沒意思,不和你聊了,我找其他小姐姐聊天去。”
說完,人端著酒杯,扭著腰肢,四處晃蕩去了,走前提醒了一句:“這酒後勁大,少喝點。”
轟隆的音樂聲掩蓋了她的提醒,蘇葉並沒聽見。
孔斐尋豔遇去了,蘇葉則坐在這角落,一口一口喝著酒,沒了沈家那些破事,她這日子過得彆提多舒坦。
在沈家,吃飯不許說話,走路不許搖頭晃腦,穿衣不能沒體統,酒吧更是明令禁止不能去,簡直和那古代封建大宅院差不多。
這些其實都還能忍,主要是有個沈輕霧,那狗女人,彆提多討人嫌了,成天頤指氣使,裝模作樣。
人前“我的好妹妹”,人後“不想死就給我安靜點”。
不是……怎麼又想到那狗女人了,沒事壞自己心情做什麼。
“你拿到沈氏集團的offer了?我去,牛啊!!!”
隔壁桌傳來激動的說話聲,酒吧音樂聲震耳欲聾,可隔壁桌說話的聲音硬是比音樂聲還大。
“你要羨慕死我們嗎,我也想去,可我不夠格。”
“那你去了沈氏,是不是就能看到沈輕霧了。”
“啊啊啊,我之前在財經雜誌上看到過沈輕霧的照片,超美!”
“我玩《無妄之雪》就是因為沈輕霧,我超吃她的顏,有顏又有才華我簡直愛死。”
“你還彆說,我就沒見過能把白旗袍穿得那麼清麗脫俗的,簡直和天上的仙子似的,好溫柔。”
“咳咳咳”,蘇葉一口酒嗆得直咳嗽。
她一言難儘地看向隔壁說沈輕霧溫柔的人。
溫柔?
嗬嗬嗬……
不過倒也沒說錯,沈輕霧也就那張臉溫柔,溫柔得像是悲天憫人的神佛。
可誰能想到頂著這麼一張溫柔臉的人,內裡其實是個黑心肝呢。
蘇葉鬱悶地猛灌了一口酒,喝完一杯又續了一杯。
隔壁桌還在談論沈輕霧,不想聽,奈何他們聲音實在太大,想不聽都難。
他們談論沈輕霧穿旗袍多美,談論她溫婉如神女般的氣質,談論她不凡高貴的出身,談論她擁有悲憫之心給貧困地區捐贈了多少多少錢。
就連她扶老奶奶過馬路這事,他們都翻出來聊了起來。
她什麼時候扶老奶奶過馬路了???
她那黑心肝一樣的人,她不踹老奶奶一腳都算她善良了……
隔壁桌繼續誇誇誇,幾乎快把沈輕霧誇成了善良美麗於一體還自帶光環的菩薩了……
蘇葉聽得頭皮發麻,起身要走,剛動作,一陣暈眩,又跌回了座位。
也沒喝多少,竟是醉了。
蘇葉緩了緩,看了眼桌上的酒,疑惑歪頭,這酒後勁這麼大的嗎。
“美女,一個人?”帶著濃重煙草味的男人在她旁邊坐下。
蘇葉桃花眼微凜,皺眉,她不喜歡煙草味,更何況這麼濃鬱,本就暈乎的頭聞到這味道更暈了。
男人扯了扯衣袖,不著痕跡露出名貴腕表,勢在必得般將手覆在蘇葉手背上。
蘇葉猛地縮回手,語氣不耐:“你乾嘛。”
男人一點不生氣,笑說:“看你喝醉了,想送你回家。”
男人俯身靠近,煙草味更重了。
蘇葉一陣翻湧反味,剛要罵人,就見這男人衣領被人從後麵拽起,猶如提小雞般,忽地被提離了地麵。
男人茫然回頭,對上寬闊的胸膛,以及需要仰頭才能看到臉的身高。
男人頓時啞了聲。
蘇葉眯眼,看向男人身後的人,這人高得驚人又狀得驚人。
酒吧裡燈光昏暗又閃爍,蘇葉看不清人。
不過,這人怎麼有點像沈輕霧身邊常常跟著的那個保鏢大塊頭?
沒等她想明白,反味感又一次湧了上來,再沒辦法想其他,飛快衝去洗手間。
“嘔”
蘇葉吐得昏天黑地。
捧起冷水拍打臉頰,整個人都醉懵了。
心裡暗罵孔斐這貨坑死人不償命,這到底給她點了什麼酒,這後勁也太大了,她感覺她隨時都能醉得倒在地上睡過去。
“還好嗎?”清靈的女聲從身側響起。
蘇葉腦子混沌,醉意朦朧地抬眸去看。
身側的女人重了影,化作兩個人,晃來晃去。
頭頂的白熾燈也在晃,晃得她心煩意亂。
女人遞來紙巾:“擦擦吧。”
蘇葉接過:“謝謝。”
她用紙巾擦了擦臉頰的水漬,同時也嗅到了紙巾上殘留的味道,是木質的沉香。
比之那令人作嘔的煙草臭味,這味道好聞到令人心安。
迷迷糊糊間她踉蹌往後倒,本以為要狠狠摔上一跤,不料身側的女人扶住了她。
冰涼的手撐在她腰間,帶著淡淡的木質沉香。
“沒事吧。”女人問她,語氣很柔。
蘇葉努力想要看清這人的臉,但晃來晃去的世界,讓她根本無法看清任何東西,隻能看到朦朦朧朧的重影。
這人怎麼有點熟悉,像誰呢?
沈輕霧。
這個名字突兀地竄進她混沌不清的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