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月沒有回答他, 她從被窩裡拿出自己藏了很久的刀,抹了脖子。
鮮血瞬間染滿床鋪。
楚定風驚呆了,罵句國罵, 下意識跑過去用棉被壓住她的傷口。
程嬌月在發燒,灼熱的鮮血一直往外流, 浸染到楚定風雙手上。
見人救不活了, 楚定風一把甩開棉被:“媽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一個兩個都是傻逼女人。”
房間內, 趙娜娜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動靜, 她走出來先看到父親居然在廚房, 趕緊跑到父母房門口, 看見倒在血泊裡的程嬌月。
“媽媽!”趙娜娜哭著跑到床邊,想要抱住母親。
楚定風一把拉住她:“不是不讓你進屋嗎?你還要懷孕,要是發燒了怎麼辦?”
趙娜娜聲嘶力竭:“你放開我,我媽媽怎麼回事?”
楚定風說:“她堅持不下去,覺得活得很痛苦, 所以自殺了。”
“不可能!”趙娜娜眸子裡麵染上恨意,直直的看向楚定風。
楚定風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畢竟趙娜娜隻是個18歲女孩子, 性格軟弱可欺。
就連被爸爸送人, 她也隻會哭哭啼啼。
楚定風說:“沒什麼不可能,不信你問你爸爸,我都把退燒藥給他們倆了。”
趙娜娜看向廚房裡,正在迫不及待咽下退燒藥的父親。
“真的嗎?”她啞著聲音問楚定風。
楚定風說:“當然是真的, 我乾嘛騙你, 我需要騙你嗎?”
我需要騙你嗎?
她是做了什麼,讓這個男人如此輕視她?
趙娜娜如遭雷擊,神情呆滯, 眼睛裡再也沒有光亮。
楚定風:“你趕緊跟我走,這裡讓你爸爸收拾,今晚可能要降溫,咱們扔點家具到壁爐裡麵,把火點燃。”
趙娜娜看他一眼,垂下眸子說:“好 。”
楚定風這人不事生產,砍劈家具的活都是趙娜娜乾,她拿著一把重重的斧子,一下一下的劈在原木椅上。
“砰。”
“砰。”
不知道過了多久,壁爐被點燃了,楚定風讓趙娜娜把窗戶關緊,把沙發拖到火邊。
趙娜娜一一照做,抱著哭累的弟弟坐在火光旁邊。
過一會,趙大瑞小心翼翼走近問:“首領,我能過來一起烤火嗎?”
楚定風沒好氣道:“你病沒好,就這麼想把末日病傳給自己子女,你兒子才四歲吧?他扛得住?”
趙大瑞麵露掙紮,最後還是轉身回房。
這一夜顯得格外漫長。
趙大瑞感覺自己似乎退燒了,因為他感覺到寒冷。
妻子屍體還躺在木板上,那是因為趙大瑞怕血,就連同著墊在床上被褥,蓋的被子全部一裹,把程嬌月的屍首推到地上。
他又從櫃子裡麵找到兩床被子,都沒有前麵使用的厚。
趙大瑞忽然感覺到更加寒冷,他想著到哪裡找到被褥用,然後就沒了任何意識。
第二天早上,趙娜娜才發現趙大瑞屍首已經凍得硬邦邦。
她臉上沒有哀傷神情,甚至還露出了笑意。
係統這時道:“所以趙大瑞既是凍死的,也不是凍死的,如果當時他不同意獻出妻子,說不定還有一條命在。”
“鑒於趙大瑞在本書中也算配角,為楚定風一直打理後勤事宜,他的氣運再次被削弱。”
係統歎口氣:“可惜這次跟宿主沒有直接聯係,得不到豐厚獎勵。”
阮凝倒覺得還好,畢竟她這次啥也沒乾,楚定風就在自己削自己。
這不就是好消息?
可惜了程嬌月。
阮凝思考片刻,忽然問:“現在天氣這麼冷,楚定風會出門找柴火嗎?”
係統說:“他有存儲一定能源,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他應該會讓趙娜娜出去找柴火,他本人肯定隻會找女人。”
阮凝嘖一聲:“還是你了解他。”
下午,程季櫟跟程季寬回來了,阮凝給他們打開安全門,發現兩人居然帶回來兩個煤爐子,還有一點炭。
阮凝驚奇問:“這是在哪裡找到的,你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嗎?”
程季櫟搖搖頭:“外邊走路太滑了,我們走不遠,就去了我哥以前會去的地方。幸好遇到一個投機倒把的,這是我們用食物跟他換的。”
阮凝心中好奇:“他那裡很多爐子跟炭?”
程季櫟說:“多也不多,但是也不少。”
她把自己手上爐子朝阮凝遞過來:“這是我們給你換的,你先拿去用。”
阮凝微愣,沒想到兩個人居然還想著給自己帶一個,她連忙說:“其實我爸媽從農村過來,他們帶了很多農村用的東西,還有一個大爐子。”
“這個我就不需要了,你們在房間裡點兩團火,肯定要溫暖一些。”
程季櫟看向程季寬。
程季寬頷首:“既然你有那更好,我們就自己用了。”
他繼續說:“外邊路實在太不好走了,我們打算明天在家裡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自製個雪橇出來,後天再出門。”
阮凝點頭:“好,後天我跟你們一起出去。我前男友是個愛玩的,他還留了好多戶外裝備,待會兒我也找找有沒有滑冰能用的。”
程季櫟不抱希望:“能找到就好了。凝凝,我們先回家了,你也彆在外邊挨凍了。”
阮凝目光看向她,心中歎氣:“好,我們後天早上見。”
回到屋內,阮凝從空間裡麵拿出一堆滑冰鞋,還有雪橇,甚至雪地摩托。
摩托不出遠門沒用,阮凝又收回去。
阮次峰好奇問:“女兒,你打算出去了嗎?”
阮凝點頭:“我想出去看看情況。”
阮次峰說:“那我跟你一起出去,你媽媽就負責加熱你空間裡那堆食物。”
周素蘭頓時不樂意:“你們都出去,就留我在家裡?”
阮凝轉頭說:“媽媽,其實必須有一個守家的,而且守家的責任非常重要,也要有很強的意誌力。”
周素蘭好奇問:“還要意誌力?什麼意誌力?”
阮凝說:“無論彆人怎麼哭求,辱罵,反正想什麼招你都不能把門打開。”
“你不知道,以前都是老人跟小孩在安全門那裡哭,一天哭到晚,程季櫟就差點沒經受住考驗。”
周素蘭說:“原來如此,那確實要硬下心腸。”
阮凝一本正經:“所以這個守家的任務暫時交給你,你一定要承擔起責任,接受組織的安排。”
周素蘭:???
她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第三天大清早,阮凝跟阮次峰兩人一起等在安全門門口。
大概就兩三分鐘,程季寬打開門出來,阮凝趕緊說:“讓季櫟跟我們一起去吧,能多帶點東西回家,我媽媽來守門。”
程季寬遲疑一下,點頭:“好。”
他回到屋內把這個消息告訴程季櫟,程季櫟臉上一喜,趕緊把家裡柴火熄滅。
她要是留在家裡一天不知道要燒多少木柴,能夠出去當然更好。
等她換好衣服,阮凝拿出兩雙滑冰鞋:“得感謝我那個富二代男朋友,他無所不有,無所不買。”
程季櫟萎靡的眼睛頓時放光,對著老天爺為富二代祈福。
自從極寒到來之後,阮凝還沒有出過門,這次下樓發現十八樓以下幾乎十室九空,所有大門敞開,沒有人的蹤跡。
除了當晚凍死的人,剩下人基本選擇離開。
朱亮亮昨天從災民營回來了,還帶回一個消息,災民營那邊疫情基本結束,雖然在那一夜死亡慘重,但還是有不少人活了下來。
政府決定轉移營地。
原本營地是征收了一個半山小區,小區裡麵有彆墅有高層,每個屋內都是人擠人,全是人。
睡覺轉個身,能吻到彆人。
現在極寒到來,這樣的分散式不利於生存,指揮所決定把災民營轉移到市立大學體育館。
這座體育館是新建的,高度達到29米,最高一層還在冰麵上,占地麵積近2萬個平方,可以容納一萬多人。
在災民營人群浩浩蕩蕩向體育館出發時,朱亮亮趕回來,詢問尤大福他們願意不願意去災民營。
朱亮亮說:“那裡人多,會感覺溫暖一點,而且政府會想辦法集中火源,肯定不用擔心被凍死。”
災民營生活條件差,人多,吃一口食物都要小心彆人,東西還經常被偷。
可不用擔心被凍死,就足夠吸引人。
得知這個消息後,就連自救會陳會長都動心了,昨天帶著最後6個成員離開小區,去往災民營。
尤大福跟朱亮亮兩家人也搬離樓棟。
倒是文梅選擇留下來,似乎鐵了心要跟著阮凝。
阮凝依舊承諾每天給她一塊壓縮餅乾。
四人下到六樓,阮凝準備換上溜冰鞋。
程季櫟連忙說:“等出了小區再換吧,外邊屍體太多,根本滑不動。”
阮凝把溜冰鞋收起來,目光低垂。
程季櫟安慰道:“朱亮亮說等那邊搬完營地,政府就會想辦法把這些屍體集中火化,你不用擔心。”
阮凝搖搖頭,轉而道:“我們今天去哪裡?”
程季寬說:“還是去上次那棟寫字樓吧,裡麵應該還有一些桌椅板凳,而且有一個小集市,我們看能不能換點東西回來。”
阮凝眼睛一亮。
四人一起出發,因為有溜冰鞋這個大利器,不用十分鐘就到達目的地。
就是程季櫟被凍得厲害,連呼耳朵差點吹掉了。
阮凝見她帶著毛絨帽子,還帶了三層圍巾,把自己的手伸進去摸了摸她耳朵。
程季櫟稀奇說:“凝凝,你的手到底是冰的還是熱的,我怎麼感覺不到?”
阮凝哭笑不得:“大概還是熱的,要不然我不能說話了。”
程季櫟眨了眨眼睛:“哦。”
阮凝目光看向麵前的寫字樓,大概三十層左右,修在郊區的大道上,難怪還沒被搜刮乾淨。